“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买新药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而且可能还有剩余的钱,我们还能把小房子再重新刷一遍!再去祭典上逛两圈……”女人温柔的看着正在滔滔不绝的想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女儿,看着手上打磨到一半的珍珠,却是慢慢的出了神。她的病,到底是什么呢?那个由城主府的医生所推荐的新药,对她真的有效果吗?她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在质疑医生的医术,而是已经断断续续的病了三个月,她已经逐渐消磨掉了对于自己还能痊愈的希望。就连城主府招聘的私人医生都诊断不出来她的病,那她也多多少少打消了一点对于还能康复的期盼。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自己先前在终端上看到的新闻。那个可怕的、药石无医的病症……要不是她仔细确认过了自己并没有新闻上所说的那些症状,亚特兰也从未爆出过病例,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那种被外人称之为是“海洋的诅咒”的疫病了。如果说,她真的是得了那种病的话……想到那些病人们凄惨的模样,女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手掌抚上自家女儿的头。不,我一定不是那种病的。如果真的得了那种病的话,倒还不如一死了之,断了传染到自己女儿身上这一条路。女人低下头望着面露疑惑但仍旧甜甜笑着的女儿,也回以一个温柔而宠溺的笑。“夏莉丝,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将女孩抱在怀中,将嘴唇放在她的发丝之中喃喃道。就算是彻底好不起来,她也要拖着这个病重的身子,把她的乖女儿养到成年。在床上母女两人温馨相拥的这一刻,床角处散落的珍珠散发着莹莹的蓝光。作者有话说:感觉自己的伏笔埋的好明显,但看了一眼大纲,又感觉不太明显的样子(?)请救救我随时准备好带人跑路变成怪物的感受到底是怎么样的呢?痛苦不堪,几尽癫狂,最后绝望地选择将自己葬身海底。因为病变而扭曲的骨骼将他们的身形逐渐变得畸形而难看,自关节之处增生的坚硬骨刺突破皮肤,还没来得及流出鲜血,就已经溃烂腐败。骨刺逐渐生长、壮大,就像是生命的倒计时一般,等到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又转而向着体内生长,直到终止身体主人的生命。哪怕忍着剧痛将骨刺剃去,也只能绝望地发现,不管剃去多少次,它都会一成不变的长好。这个病是无药可救的、是必死无疑的。从第一个死亡的人开始,这个比瘟疫还要更加绝望而可怕的念头就不断的在人群之中扩散开来。没有人想要死去,但同时也没有人知道,灾难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到来。当自己在恐惧之中强迫自己入睡,却在第二天醒来,在颈侧摸到裂口之时,莱尔只觉得他脑子里的神经“啪”的一下就断了。当自己被家里人和邻居发现,并且在他们同情又恐惧的眼神之中被送进那圈起来的深海里时,这位才年仅17岁的少年头一次陷入了没有尽头的迷茫之中。海水是冰冷的,海水是黑暗的,海水是死寂的。数不清的如同冷冰冰的尸体一般的人面容呆滞或狰狞地漂浮在这块不大不小的海域,而在看不见的下方,还堆叠着更多长满了骨刺的“怪物”。每一个被送到这里的人,都要先经历一遍在海滩上焦虑的坐着、病情加重后漂浮在海上、最后完全丧失生的希望,选择将自己提前葬身海底。在越发发现自己渴望水源而不得不从沙滩上起身离开,走入深海之中时,莱尔感受着小腿皮肤接触海水传来的冰冷刺激,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也逐渐变得冰冷而沉重了起来。当他学着那些人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浸入冰冷的海水之中时,他感受着刺骨的寒冷,听着不断传来的哀嚎与抽泣声,莫名感觉自己就像是小时候抓到的莫多鱼一般。莫多鱼的颜色很鲜艳,长的就像扁平的一块大叶子,但是身体两侧都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腮,如果抓住它的尾巴将它拎起来,那这些裂口就会像扇叶一样一张一合。莫多鱼很依赖海洋,如果过久的离开水源的话,身上的腮就会像含羞草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闭合起来,然后逐渐变得虚弱,失去挣扎的力气。孩童总是有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当初他和玩伴在海边抓到这种好玩的鱼类时,每每要拎着它的尾巴,直到它所有腮都完全闭合之后,才嬉笑着把它扔回海里,看着它沉到看不见的海底。那个时候的他看着那色彩鲜艳的小鱼无力的拍动着鱼鳍,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沉入了海中,消失不见,却只觉得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