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处山路拐角时,已远远可以望见岩下村的房屋。
“各位军爷好!”
路边梯田边上突然窜出一个身影,一个身材矮小、脸色黝黑、手里拿着一极旱烟杆的老农出现在曹野眼前。
“吁!”,曹野勒住有些燥动不安的的赤胭马,“你想吓死马咩?这马很贵的,每天都得吃黄豆,还得一天洗一澡,擦一次马油,吓死它你赔啊?对了,你是谁?”
“小的是岩下村的村长吴有良,别人都叫我吴老七!”,吴老七咧着一口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回身指着身后的村子,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吴老七!”,曹野眼微微一眯,上次他从空无一人的岩下村出来时,听一个府兵提到过这名字,只是没想到,这次能见到真人,看吴老七的样子,好像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他们。
“监察司办案,路经此地,这里有什么山珍野味吗,听说这里的狍子挺多,一天能捡上七八头?有山清水秀的景点玩吗,听说这里有一座男女混浴的温泉,真的有女人吗,没有的话,可不够吸引力!“
“虽然我们办的是公务,但我们骑的都是自己的宝马,而不是衙门的马,我们是自驾一族!吃喝玩乐中办案是我们的强项!“
曹野的腔调,分明就是说,咱这是找吃找玩的自驾游呢!服不服?
“军爷,这大冬天的,狍子都不出来,不过我们那里有腊味,有野猪干、腊兔头,还有野菜做的腌菜,你们来尝尝!”
吴老七热心的介绍道。
“你是开农家乐的?有停马场吗,我们这么多匹马,没有停马场,可不去,我们这都是宝马,娇气得很,至少每匹要有个马位才行,最好能一马有独立马厩、马槽,这样宽敞,宝马可以躺下睡觉,第二天才有力驮我们办案!”
曹野看着远处笼罩在团团白雾中的村子,心下升起一种诡秘的感觉。
“有,有,我们村前有一块大空地,停下几十匹马都没问题”,吴老七牵着赤胭马的马绳,准备带路。
“嗤——”,赤胭马打了一个马鼻,不愿跟着吴老七走。
曹野一拍赤胭马的脖子,“走,再走一会,给你找好吃的,看有没有母野马,晚上你也可以花差花差一下!”
“希律律!”,赤胭马似通人性,抖动了几下马头,叫了几声。
“驾”,曹野一踢马蹬,赶马前行。
“走,兄弟们,看能不能打到一条老虎,今晚炖虎鞭,补补!”
……
刚到村口,几个老头老太坐在村口的一株槐树晒太阳,七八个大小孩子绕着树追逐、打闹嬉戏,见到曹野一行时,老少们全部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曹野一行人。
有五六条土狗绕在小孩身边,这些狗们远远看到曹野时,还能疯狂的吠叫,但当曹野一行走近时,这些土狗们全都呜咽着,夹着尾巴跑远了。
“走,走,走,军爷的马,都别摸”,吴老七挥手赶走几个想摸马的大胆孩子。
“小朋友,不要淘气,千万别摸马哦,要是摸出了划痕就不好了,这宝马保养很贵的!”。
曹野笑咪咪地招手,与孩子们打招呼。
“军爷,马停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有草,马不用喂”,吴老七指着村前一块清空了积雪的空地,露出一些黄绿色的长草。
“很好!”,曹野翻身下马,拍拍赤胭马的屁股,“自己找吃的,这年头,纯天然的野草可不多见,你就放开子肚皮吃!”
赤胭马慢腾腾地在草地上打转,东闻一下,西嗅一下,尝试着吃了几根草,就撇头不吃了,趴下来休息。
“嘿,这马,还挑食!”,曹野不管赤胭马了,“兄弟们,下马,吃饭!”
易云峰和谢方方对视一眼,这村落并不像曹野所说空无一人,反而是人畜兴旺的感觉,再看一地长草,这大雪天,还能有草存活,确实有些怪异。
“军爷这边请,我给你找户人家,咱这村里,做饭最好吃的,就是孙三娘家了!”
吴老七在前头带路,滔滔不绝地介绍道:“她家,光腌菜就有二十多种,醋溜山笋,酸鲜;红焖兔肉,香爽;腊猪脸,下酒最好;杂菌汤,能有十多种野菌,合在一起,那个鲜甜啊,能吞下你的舌头!还有她酿的黄酒,喝几坛都不会醉!”
“被你讲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呃,你说的孙三娘家,就是这里?!”
曹野到了目的地后,怔了,这家院子,不就是上次他来这吃光了一桌菜,喝光了五坛酒,还醉了一觉到天亮的地方吗?
“正是,军爷请!”
吴老七眼中闪出诡谲的光芒。
“一看,就很有胃口啊!”
曹野神情自若,坦然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