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生得端庄,气度不凡,一瞧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的贵气。初胭站在原地,只觉得血液倒流回大脑,耳边俱是轰鸣声。
她是个什么?是陆醉见不得光的枕边人,是冒牌的表妹,时至今日,就要被拆穿,变成众矢之的。
“初小娘子,不知是不是多年未见,我竟记不起你了”,年芳池露齿一笑,目露好奇之色。
初胭攥了攥手心,虽然心中慌乱,但还是强稳下心神,淡笑答道:“自我失去父母,便鲜少参与家宴宴饮了,你不记得我,倒也正常。”
年芳池说:“不知道你是哪位表亲家的妹妹呢?若是提起名讳爵位,想来我就想起来了。”
年芳池探究地看着初胭,上下打量的目光令她不适,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令她胃中不住地翻滚。
她悲哀地想,自己的身份就要在此揭开。
她是那样见不得光,又是那样卑微,似是尘埃……
初胭微抿着嘴唇,沉默着低着眼,韵山在她身后,也只能干着急。
只道是这年芳池,想来就是圣上的那位姑母带来的,可不是个良善之辈。
亭子中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初胭的身上,目光中有疑惑和怀疑。就在此时,李雪折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初胭的肩膀,笑得落落大方。
只听她婉声道:“年娘子在此处提起故人,似是不妥。上回宴饮,陛下看在胭娘子的面子上赏了新鲜瓜果无数;那日我随家父去乌夜别苑查案,陛下也将胭娘子带在身边。这表妹的身份究竟真不真,难道陛下还不清楚吗?还是说,年娘子觉得是陛下糊涂?竟在这里查探旁人底细。”
众贵女本还疑心着初胭的身份,毕竟年芳池的确是圣上的表妹。她说的话,自然比来路不明的初胭可信。然而她们听了李雪折的一番话之后,又皆纷纷觉得这话十分在理。
这天下,谁敢质疑天下之主呢?
初胭看了李雪折一眼,神色复杂。
她们两个仅仅有几面之缘罢了,李雪折竟愿意为自己撑腰。初胭骗了一众人,心中并无不安,现在却唯独为李雪折心存愧疚。
年芳池脸色僵了一瞬,可很快,脸上就又恢复端庄的笑容,“胭娘子,到底是我失礼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初胭笑得落落大方,灵动的杏眸似鹿,语气宽容大度,“无碍。我们是姐妹,赔不是倒是见外了。”
年芳池颔首坐了下来,宽袖之下的手指攥得紧紧。
她一定要查明白,圣上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到底是哪一个……
这出姑娘家们之间的小闹剧落幕,戏台子上帷幕拉开。
今日徐宝舒点的戏,是一出经典的娘子书生爱而无结果的悲剧。小娘子们有的不爱看凄凉的悲剧,索性在下头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初胭坐在李雪折身边,主动拈了块点心递给她,低声道:“多谢雪折姐姐方才替我解围。”
李雪折吃了点心,微笑着拉起初胭的手说:“妹妹不必道谢。上次的事……我越想越愧对你。”
初胭答道:“若是姐姐能够同心仪之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