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胭答道:“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反而觉得更自在了。”
韵山不再多说,心中清楚自那一日初胭浑身被淋透起,似乎所有都发生了改变……
初胭在马场一连住了七八日,每日练习骑马时,总会有侍卫把守着,生怕她在此处发生了什么意外。初胭不论做什么事情,皆是认真且专注的,此时练马,更是如此。
她起初骑马时,大腿内侧总是会被磨破磨红,时间久了,这身体便也没那么娇气着了。而且,这匹陆醉赏给她的小马,她十分喜欢。
初胭甚至觉得,如果后半生能留在马场之中,过上安静日子,整日与乖顺的马儿为伴,是十分不错的。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身心愉悦的日子总是短暂。第八日的夜里,重归领命来接初胭回宫。
重归行了一礼,同初胭道:“胭娘子,宫外的年娘子给您递了请帖……您也应当回宫了吧。”
天爷,可保佑这位小主子不要再为难他。这几日圣上的心情一直阴晴不定,前两日查出地方官员贪图盐税,更使圣上面容无一丝笑意!
主子不快,他们这群下人们哪里有好日子过?惟愿初胭能够回宫……大约才能解决他们的困境。
重归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原本看起来好好的两位主子之间,究竟是怎么了。想起胭娘子将将离宫的那几日,圣上处理过政务,还曾到马场来偷偷瞧过胭娘子骑马呢,那必定是想念的……
他心道,这等荣宠与在意,是历朝历代多少嫔妃所可望不可及的,这位胭娘子倒是奇了,竟是半点不在意!
初胭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明日一早回宫去。”
重归闻言,心中大喜,这就离开,欢欢喜喜地回宫复命。
重归离去后,初胭坐在小榻上,纤细的手腕支着雪腮,长发垂在两肩,在烛光下尽是温柔意。晚玉将方才烹好的热茶奉上,“小娘子瞧起来似是有心事。”
初胭接过热茶,答道:“在外头自在久了,一想到要回宫,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晚玉说:“小娘子既然已入宫,荣宠在身,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初胭只是叹了口气,不欲多言。
是夜里,天下起大雨,雷声轰隆作响,要将天穹砸出一个洞。
初胭睡不着,又口渴,皱眉细声朝门口喊道:“晚玉,来替我燃支蜡烛!”
残破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她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之间,闷声说:“去帮我倒杯温水来。”
空气中,是良久的静默。初胭等了许久,也没听见晚玉的答话,正当她要诧异地抬头去看时,却听见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嗤笑声。
“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竟然连朕都敢使唤了。”
来的不是晚玉,竟然是陆醉!
初胭猛地抬起头来,雷声仿佛都难掩她的心跳。夜色深沉,她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而这回可不同。
他穿了一身象牙白色锦袍,长发未束,手中拿着一颗足有她拳头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辉。她瞪大了杏眸,看着他凤眸中隐含着的讥讽,喃喃道:“这样的大雨,陛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