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嘤嘤嘤顿时又回荡在书斋里,响亮又悲伤。
商四却在逗弄他们的同时,余光瞥见了正端着碗给小乔吹凉的崇明。小乔有点猫舌头,怕烫,崇明便细心地给他吹凉了再递过去,而自己的那一碗,放在旁边动都还没动。
喂一口,问一句,“还烫吗?”
商四眯起眼,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安静喝汤的陆知非,他看起来习以为常的样子。于是商四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圆圆平时一定被欺负了!
商四立刻微笑着对陆知非说:“圆圆,我喂你。”
陆知非看着忽然递过来的勺子和面带微笑的男人,又看了看小乔和崇明,了然地说道:“不要那么幼稚。”
然而商四举着勺子的手不动摇,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知非。不光幼稚,还很固执。陆知非没办法,只好低头就着他的勺子喝了一口。
太白太黑一看,哎呀主人都喂了陆陆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呢?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呢?哎呀好害羞呢。
两个小胖子捂着脸,仰着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商四。然而下一勺、下下一勺,还是没有轮到他们。两个小脑袋跟着商四的勺子转来转去,急得不要不要的。
吴羌羌看不下去了,伸手把两个小胖子捞过来,“到姐姐这儿来吧,可怜的小胖子。”
随后她又看了看林千风,这位小同学还镇定地喝着酒酿汤,看来今后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不像沈藏,有了女朋友找到新工作之后就三天两头不见人,都不回来看看她这个孤寡老人。
与此同时,城中某处一栋普通的民宅里,又是一宿未归的浪荡子甫一回家就吵醒了浅眠的父母。听着屋外的响动,中年男人气冲冲地下床打开了房门,“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然而预料之中的顶嘴并没有出现,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就见他有些慌慌张张的,绕过自己就往杂物间跑。
紧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男人讶异着怒火走过去,“你一大早又作什么妖?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吵你妈睡觉,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黄毛置若罔闻,只一个劲儿地在一个又一个纸箱子里翻找着。中年男人对这个儿子也是头疼不已,平日里尽出去瞎玩也就算了,今天这又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
忽然,黄毛疯找的动作停下来了,他猛地从箱子底部抽出一个相框。木制的相框很老旧,四周边框上都是划痕,有一道还是黄毛小时候不小心划上去的。相框里面则放着一张年代久远的黑白相片,相片中一共十二个人分了两排,前排的人坐着,后排的人站着,背景是民国时期的上海。
黄毛瞪大着眼睛,心里有些忐忑地看向第一排左起第二个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考究、戴着眼镜和礼帽的少年。
而今天,这个少年穿越了百年的光阴,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黄毛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因为这个相框一直以来都摆在他奶奶的房间里,直到前年奶奶去世后才收了起来。黄毛看了二十几年怎么可能看错,而这世上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年龄、容貌、气质,一模一样!
就算电视里经常这么演,可那是电视啊!
“爸!”黄毛一脸惊悚,“我见鬼了!”
老爸被他这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怒气值满点,“滚去把你的毛染回来,否则我亲自送你去见鬼!”
翌日,黄毛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儿邪乎。当然了,头发是一定不能染回来的,这可是他最后的骄傲。最后他干脆跑到了庙里烧香,烧完了还偷偷摸摸藏了三根香到碰到小乔的地方拜了拜。
说起来他连那少年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人忽然跑回阳间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可千万别来找他。
他这样虔诚地祈祷着,过了几天安分日子,发现啥事儿都没有。黄毛终于渐渐地放宽了心,暗忖着自己最近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所以导致出现了幻觉,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事情呢?
于是他赶紧出门,想把发根处长出来的黑头发又染成了金黄色,聊表庆祝。
这次他专门挑了家新的理发店,朋友介绍的,说老板是一位身材非常火辣的美女。而且说是理发店,这店铺更像是一家美容院,空间够大,装修得也很上档次,所以黄毛兴冲冲地过去,虽然没看到老板,也没有很失望。
店里客人不少,洗完头出来黄毛就坐在位子上等着。可等了半天,原先指给他的那理发师竟然跑去给别的客人剪头发了。
黄毛很来气,跑过去理论,“你们怎么做生意的啊?我都来了多久了,先来后到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