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后,沉乾没忍住,一把把明硝捞过来对脸亲了一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前面那些破烂事,都将被这纸合同抛在以往的的岁月里,脚下的路崭新又光明。
周晓阳被吓了一跳,摸了摸脑袋:“……你们还亲上啦。”
沉乾眉一挑。
周晓阳:……
“嗯……明白,兄弟情深。”
明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左脸上温温热热的触感刺激得他整个人飘飘然然。他恨不得他哥哥一辈子都没有意识上的分割,亲亲抱抱都当吃饭似的正常。
他照例把重要的东西放进铁盒,沉乾之前给他配了把锁,又心满意足地锁上了。
回了屋跟朱梨花报告了结果再送走了周晓阳,沉乾跟明硝两两瘫在床上,沉乾怎么躺都不舒服,滚了滚最后把两只脚全搭在了明硝身上。
明硝回过头无奈地看着他哥,其实沉乾就跟一小孩儿似的,开心了就想折腾一会儿。以前家里有老有小,他得强撑着,现在明硝大了,他妈也丝毫不受影响,他就不自觉地露出小孩儿心态。
沉乾开心归开心,到底有点失意。
“宝贝儿,你说到最后,你哥哥还是没能靠着自个儿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临了还得靠一笔天降横财,他们一家才得以脱离烂泥地里挣扎的日子。
那么多年过来了,沉乾动个脚趾头明硝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靠过去把人搂住,叹了口气安慰:“怎么这么能纠结呢。”
“咱家什么时候没在过好日子了。”
沉乾不自觉地蹭了蹭,闭着眼睛嘟囔:“我不是觉着对不起你们吗。”
朱梨花眼睛瞎了,明硝在外面捡过三天垃圾,这些都是沉乾心里最深沉的愧疚。
明硝嘴贴着他哥的脑袋,安抚地拍他的后背:“你明明白白给我个准信儿,咱这一茬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妈没怪过你,我就更没有了,你这一天天担着,难不难受。”
沉乾也觉得自己越大越矫情,揪着从前那些事儿不松手,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明硝他们这些想忘记的人。
“嗯……难受。”
明硝眼睛一热,被沉乾这一声委屈的抱怨感动得不行。
他心里膨胀得不行,瞬间觉得自己长了有一万平方公里的胸怀,能把他哥哥这些年来的挣扎委屈一股脑全接收进来。可他还得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情绪妥帖安放,怕一个不留神,再把人吓跑了。
他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转了又转,他像个朝圣者,三跪九叩地求了一路,终于把这份心思安放在了最妥帖的人身上,他太小心了,一刻也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