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天空,天空很蓝,云朵很白,医院门口花坛里的花朵很艳……这些以前他从不觉得有多美的寻常事物,一下就引得他泪水迷蒙。
这人间,我还能呆几天?
这天、这云、这花,这周围的一切,我还能看几眼?
这幸福的无声无息的呼吸啊,我还能拥有多长时间?
我还有那么多未了的心愿啊!
对这个世界,我还是这么地留恋啊!
……
王达群越想越悲,泪水就那么地汹涌而出。
他双手捂了脸,实在抑制不住他呜呜的哭声,还伴着他的咳嗽声……
但王达群本来就喉咙疼痛,呼吸困难,这情绪上这么一悲痛,一哭泣,就感觉喉咙更疼了,呼吸上更困难了,他只得慢慢停下来,揩干了眼泪。
王达群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然后慢慢地恢复了一点冷静。
现在,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检查?拖到现在,一切都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很大可能是即将了结的一生。
虽然结了三次婚,后来又谈了三个女朋友,但现在仍然是单身;
虽然有好几个孩子,但却没有一个儿子,而且那些女儿没有一个在身边。
虽然有一辆车,但一直是那辆比亚迪,至今都没有实现开宝马车的愿望;
虽然以前是老家小山村里的传奇人物,但后来是一年不如一年,始终没能找到机会来延续以前的传奇。
……
回想起来,他一生有如此多的遗憾和不甘。
他不明白,他一直是如此地搏命,从不懈怠,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还是失败,还要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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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达群自从和曹学谦合作开手机公司失败之后,就一直没怎么顺利过。
他为别人开个工厂,比如给那个莫老板开过玻璃保护膜厂,结果等工厂开办起来走向正轨之后被那莫老板卸磨杀驴;
他又与别人合资开过手机公司,就是与那个苏老板开了个手机公司,结果却碰上山寨手机的下坡和那一年的经济大萧条,亏得他血本无归;
他又去到别的公司打工,比如果贝投影仪公司,结果干得好好地,被人鼓动出来研发什么社交软件,结果资金没能到位,最后不了了之。
……
看起来似乎有很多次机会,但每次都是功亏一篑,似乎他总是得不到老天的眷顾。
后来,他的境况更是每况愈下。
他只能给别人打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找工作也是越来越不好找,而他一些习惯上的开支又节省不了,比如那些新款的电子产品,比如碰到美女了要主动地献殷勤……
有一段时间,他开了一张又一张信用卡,透支了里面的信用额度。落魄的时候,他只能向别人借钱。
四年前的那次醉酒,稀里糊涂地打碎了别人宝马车的后视镜,没钱赔偿,还是叫了曹学谦过去解了围。曹学谦给他垫了五千块,他至今还没有还。
三年前,因为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为了讨女朋友的欢心,花钱如流水。他不堪重负,就四处借钱。但那时,已经很多人不愿意借钱给他了,包括胡兵杨和曹学谦,结果,那个女朋友也跑了,他又是鸡飞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