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宸四处索要药酒,却在自己怀里藏了一罐,灵儿非常吃惊,“汝…这是做什么啊?”
“你猜呢?”
“太香了一瓶不够喝?”
“…”漠北宸差点把那罐子摔了…
“不对嘛我就知道不对,汝知道我猜不着还让我猜?欸…那个好喝吗?汝喝了吗?”
“这玩意儿不能喝…”漠北宸摇摇头,把罐子收回戒指里,“里面是什么都不清楚,哪敢往嘴里放?”
“那汝要这个干什么?”
“呵呵呵呵。”漠北宸高深笑了,又扬扬下巴努努嘴,“呐,酒来了。”
“?”灵儿好奇的看向院门,壁水獝又笑呵呵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大眼睛大耳朵大嘴巴,左顾右盼唯唯诺诺,看着很是富态,灵儿一看不认识,回头问道,“臭道士,那是谁呀?”
“室州州牧,室火猪,渚诠。”漠北宸挑了挑眉毛,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看了看自己折断的手臂,耳边回想起一句灵儿的话——“不是泷二少、不是漠子虚、不是小王爷,你就是你,漠北宸。”
这很难,他是人、妖、道三家的纽带,皇族是他的母系,妖族是他的父系,道门是他的师门。
这又不难,因为他是三家的平衡点,他是皇族,却不对君位有威胁,他是妖族,却不对妖王有挑战,他是道士,却无法承接实权大位,他除了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一尊泥塑的主神金身,路过的人都要拜一拜,可要是没了庙宇,他就是一抔黄土。
他注定了要保护大瀚,只有大瀚安全,他才能过的舒服,但他又不能做的太过,一旦这尊金身诡异的有了自己的思维,又会被庙宇扔出去,摔成一抔黄土…其中尺度,太难把握。
前世的漠北宸想明白了,又想不太明白,于是他痛苦,他挣扎,他自暴自弃,成了北都的第一纨绔,又时时刻刻都想要逃离。
现今的漠北宸,却站在另一个时空看的那么通透,作为旁观者看清后,又成了当局者,两个灵魂,在一次濒死后完美的交融了。
漠北宸需要继续按照自己该有的样子,去逐步的面对这个世界,保护他身边的一切,帮助大瀚和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
尸族鬼族,以及那个漠北宸的遇刺,绝不是小事,他要查,却又肯定不能说自己被刺死了,他要提,可北都第一纨绔又不能有如此敏锐的嗅觉…所以他要试着以北都第一纨绔该有的姿态去做该做的事情,第一块试金石,送上门来——室火猪和极乐教。
灵儿看着漠北宸的笑容绽开,嘴角那温暖的阳光迫不及待的绽放,越来越烈,越来越亮,变得骄傲,变得炽烈,变得——不可一世。
那熟悉声音还是平的,可那安静中,压抑着波涛,“哎呦呵!渚诠,渚大人。”
室火猪被一个称呼定在了原地,他恭敬地站着,他的鼻音很重还有些结巴。“是是是卑卑职,小王…王爷。”
“贫道差点…死在您的治下,您需要给——泷二少,一个交代。”
壁水獝刚想张嘴,又闭上了,泷二少,漠北宸搬出他老子了,妖王可不是他愿意应对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玄黄九位龙王使徒各有不同,蓝龙王是其中数一数二的蛮横强悍之徒。
“呃!”渚诠的冷汗当场流了下来,他最怕的就是漠北宸抬出蓝龙王,渚诠不似别的州牧有背景,他被水君注意到,完全是因为他素来没有背景,他渚诠唯一的依靠便是当今水君,他不敢得罪任何一方,谨小慎微任劳任怨,也正是如此,水君才把对水国最重要的室州交给了渚诠。
渚诠赚了很多钱,看起来一直做的不错——在泷二少出事之前。只要漠北宸闹起来,邪教涉嫌谋反,他渚诠不查,这辈子的努力便算是废了。
渚诠心里苦啊,偷偷瞥向壁水獝的眼神几近绝望——哥哥害我,你不是说他不生气的?
壁水獝接到了那眼神,硬着头皮出来缓和,他和室火猪关系不错,一来二人都是水君一手提拔的嫡系,前后脚上任,二来室州是壁州的粮仓,于公于私,他和室火猪都有交情。“小王爷,听说您要酒,渚州牧亲自到小汜村的邪教祭坛取样,又亲自送到渭水赔罪。”
洪灌发出信号,渚诠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的酒瓶,把酒瓶放在漠北宸的桌子上,壁水獝借势给渚诠拉了把椅子,让渚诠坐下。
渚诠尴尬的看看漠北宸,见他没有不让,才陪笑着坐下,肥硕的屁股贴着边儿,没有敢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