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没想到,她不过是去了趟知州府,竟然还在小巷子里引起了不小得轰动,连不怎么出门的钱掌柜的媳妇都来和她寒暄。
世道如此啊,林娇也挺无奈的,更让她无语的是,这个通讯如此不方便的时代,八卦和流言流传的速度总是超乎她的意料。
当天,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天都已经黑了,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吃完晚饭上床睡觉了,可是,今天因为出了林娇这一趟子事情,大家都睡意全无,或者说,好奇心低过了强烈的睡意,在没有听到更新鲜的八卦之前,大家显然都不准备睡。
可能因为张二柱在一旁的缘故,那些个女人虽然好奇林娇的时候,不过也没有马上凑上来,他们今天等在这里,不过是以为林娇的男人和往常一样也没有在呢,饶是心里猫爪似的,也只能尽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娘子,今天太晚,你早点休息。”众人纷纷告辞。
这不,第二天林娇一打开门,就看到秦大娘等人守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声音不大,看到她开了门,就笑着进了院子。
前些天,林看到大宝一个人整日里到处晃,也读不进去书,就好大宝也去知州府帮张二柱的忙,大宝跟着张二柱学了一段时间的手艺,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所以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中饭的时候了。
“秦大娘,你们这是?”林娇望着院子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到她的院子里来,莫不是发生了事情,遂问道。
“来你这里串串门。”秦大娘笑着说道,之前秦大娘就觉得林娇和普通的村妇不一样,如今看着,确实是不一样,能够由知州府亲自来接的人,能是一般人嘛。
如今,秦大娘是越看林娇越欢喜,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鄙夷林娇的品行,并散布有关林娇的流言蜚语。
“椅子不是很够哈。”他们院子里拢共就只有四把椅子,她们这么多的人肯定是坐不下的。
林娇这样说,其实就是不想让这些人进来,她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和这些人攀谈,很快,他们就会再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没事,我们站着是一样的,平日里老是坐着,偶尔站一站也好。”其中一个妇人说道,站一站也没啥,他们主要是不知道林娇的身份,会不会是知州府的亲戚,若真是知州府的亲戚,那她们能不能也能扯上一点关系。
她们也不用脑袋想想,若林娇真是知州府的亲戚,她还能租房子住?且不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算他们真的和知州府有关系,看他们的处境就知道,哪怕是有关系,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们自己尚且指望不上知州府,难不成这些人还能指望得上?
当然了,前来的人也并非全部都是来攀关系的,有的人是单纯的来瞧热闹的。
刚刚说话的妇人,林娇并不认识,林娇来这里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她店铺的事情,对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人还认得,对外面的人就真的不太熟悉。
“那就招待不周了。”林娇说道,她们都不介意,那就这样站着吧,不过她站着挺累的,就拖了一把椅子坐下。
“昨天上午来接你的是知州府的马车吧?”秦大娘首当其冲的问道,马车上面特大的知州府三个字,她虽然不认得字,可周围的人也是看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家子人不声不响的,竟然和知州府搭上了线,他们在这里住了也有两个多月了,他们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如果不是昨天知州府的马车前来,他们甚至都不知道。
“是有什么问题吗?”林娇故意问道,唉,八卦之心,果然是人皆有之。
原来是打听她去知州府的事情,倒也不奇怪,知州可是甘州最大的官了,哪个不关心知州吃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偏偏她就是那个被见的,大家不能轻易见到知州,不过简单林娇倒是容易。
人生大多数时候都要退而求其次。
“你们是知州府的亲戚吗?”秦大娘继续问道。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她知道,如果问得太委婉,林娇这个人滑不溜秋的,总能找到借口顾右右而言他。
“秦大娘,你真的想多了,知州府是什么人家,我们不过小老百姓,哪里能是知州府的亲戚,这话以后可不能乱说,要是被人听到了,可没有好果子吃。”林娇警告道。
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打着知州府亲戚的名号行事,否则要是给知州府的人知道了,家破人亡都是有可能的。
“那知州府的马车怎么会来接你?”这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所以秦大娘才第一时间猜测这两口子恐怕是知州府的亲戚。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过是我相公在那里做活,看我相公活做得好,就唤我去说说话。”林娇直接说道,干脆把答案和谜底公布于众。省得大家猜来猜去,最后传出一些可怕的谣言。
“竟没想到你相公是在知州府做事?”秦大娘道。
之前,秦大娘还特意问过林娇相公是做什么的,不过那时候林娇的嘴可严了,啥都没说,难怪上次她来给人家介绍生意,人家瞧不上,原来是这样,想来是手艺非常好才会去知州府做活吧,瞧不上几两银子的生意也正常。
林娇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还站在院子里不肯离去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
“各位,你们看,这都到吃饭的时辰了,你们需不需要回去吃饭?”林娇该说的都说了,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回去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一丝无奈。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商量着要不要离开。
其他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听到人家要送客了,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来继续打听消息,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就都告辞了。他们的离去就像潮水一般,先是慢慢地退去,然后突然间就消失了。
等这些人走了后,林娇赶紧把门关上,吵吵闹闹的,林娇听着头晕。
她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安静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