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62章（第1页）

冯澥和曹辅急忙来到南薰门，与萧庆在马上互相行礼。萧庆笑吟吟地说：&ldo;敢烦二位执政相公出迎。既有刘晏被杀之前戒，国相与二太子特命三百契丹儿郎，护我入城，不知大宋可能接纳否？&rdo;冯澥和曹辅面面相觑，面有难色，却又都不敢反对。萧庆不等他们表态，就笑着吩咐三百契丹兵说：&ldo;既有二位相公依允，自家们进城便是！&rdo;三百契丹兵一半骑马，一半步行，跟随萧庆，沿着宽阔的御街北上，旁若无人。冯澥和曹辅很快发现，在金军的队列里，竟还有降金的宦官邓珪、梁平和王仍。他们只能命从吏飞马回宫通报。

萧庆熟门熟路，径自来到尚书省住宿。三百名契丹兵都能说汉语，他们在邓珪等人的引领下，擅自封存了开封城内所有的府库。一纸国书递到宋钦宗御案之上，要求立即搬运府库中的丝织品、金银珍宝等出城，犒赏金军。宋钦宗无可奈何地长吁一声，对身旁的邵成章说：&ldo;也只得由他！&rdo;从当天下午开始，宋军兵士在邓珪等宦官和契丹兵的监督下，用车辆向开封四围的各个城门搬运，三日不绝。

五日早朝，百官们又惊奇地发现，萧庆也参加朝会，并且挺胸凸肚，昂然立在宰相何樐之上。朝会的第一个节目，就是萧庆呈递又一份国书，要求宋方缴纳一万匹马，萧庆还说：&ldo;启禀南朝皇帝陛下，你底赤玉骝煞是好马，敢请奉献国相元帅，以表皇帝讲和底诚心。&rdo;宋钦宗十分难堪地沉默着，而萧庆却等不及，他代宋钦宗发话说：&ldo;既是南朝皇帝依允，便请何相公与开封府尹徐秉哲，日下拘籍，若有隐藏不纳者，并行军法。唯有朝官，方许留一匹。&rdo;

宋钦宗至此也只得说：&ldo;便依萧节使所请。&rdo;他真有一种芒刺在背之感，说完这句话，就下令&ldo;退殿&rdo;，不料萧庆却不肯罢休，他说：&ldo;且慢！我另有事，须奏禀陛下。军前早有一个札子，索取干戾人与两河州军长官血属，然而至今未有一人到大金军前。&rdo;宋钦宗无可奈何地望着何说：&ldo;凡在城内底，且先交付大金军前。&rdo;

从五日当天开始，开封城内的马兵就牵着自己的战马，步兵们则牵着官员和百姓家的马匹，到各个城门交付敌人，他们几乎个个面带愧色。一大批两河长官的亲属，包括前述汪伯彦的儿子汪召嗣和女婿梁汝霖，也被军队押送到各个城门，并与金军办理交人的手续。

宋钦宗躲进了崇政殿，闷闷不乐。邵成章报告说：&ldo;今有监察御史张所与马伸申乞面对。&rdo;宋钦宗此时的心境，其实不想召见任何臣僚，但也只能将两人宣召入殿。张所和马伸叩见皇帝礼毕，宋钦宗也并不赐坐，马伸首先说：&ldo;不知陛下以为国运如何？&rdo;宋钦宗显然不愿多说，他只回答了四个字：&ldo;听天由命！&rdo;张所激愤地说：&ldo;番人昨日封府库，今日索马，明日必将索军器。待军器索尽，百万生灵无兵刃可以御敌，上自陛下，下至百姓，便成虏人刀俎间底鱼肉！&rdo;宋钦宗面色铁青，却并不答话。

马伸说:&ldo;臣等计议，如今有上、中、下三策，请陛下抉择。&rdo;宋钦宗问:&ldo;怎生底三策？&rdo;张所说：&ldo;上策则发遣萧庆回金营，虏人不退兵，便不交付一兵一马，如若番兵下城，便与他们决一死战；中策则虚与虏使周旋，马不可尽交，军器更须留其大半，吩咐军民严加守备，万不可事事依顺；下策则虏人有求必应，坐以待毙。&rdo;宋钦宗叹息说：&ldo;朕已上降表，如何再用上策？战不能战，守不能守，然亦岂有坐以待毙之理，朕便依卿等底中策。&rdo;

马伸和张所刚退殿，又有小宦官报告说：&ldo;太上在延福宫请官家说话。&rdo;宋钦宗匆匆赶到延福宫的成平殿，只见除宋徽宗和郑太后、乔贵妃外，另有一对男女，泪痕满面，站立殿上，他们是宋徽宗的第五女、茂德帝姬赵福金和驸马蔡鞗，两人今年分别为二十一岁和二十岁。北宋後期奸相蔡京共有八子，蔡鞗是他的第七子。宋钦宗即位後，杀了他的两个儿子，并将蔡京的全家流放岭南。唯有蔡鞗因为是驸马，虽然被除名、勒停，而夫妻恩爱，仍然留在京城。然而按照金人索取所谓干戾人，蔡京的亲属也在其中，蔡鞗须被押送金营。

宋徽宗在三十四个女儿中，最喜欢的是赵福金和第二十女、柔福帝姬赵多富，後改名嬛嬛。茂德帝姬是死去的刘贵妃所生，宋徽宗认为她最像母亲，是众多的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而柔福帝姬是死去的另一王贵妃，人称小王贵妃娘子所生，今年十六岁，尚未出嫁。

宋钦宗见到这种情形，已明白了一切，他向父亲下跪，用十分感伤的语气说：&ldo;不肖臣桓不能保全五驸马，特向太上官家与五姐请罪！&rdo;茂德帝姬用伤心和责备的口吻说：&ldo;大哥直是恁的无情？&rdo;乔贵妃说：&ldo;五姐且休，官家乃是仁恕之君。五驸马除名後，又赐了你们多少钱物。&rdo;宋钦宗与茂德帝姬虽非一母所生，但感情一直不坏，他将蔡鞗除名、勒停後，不但额外赐了茂德帝姬很多钱财，还允许蔡鞗继续出入龙德宫。宋徽宗亲自将儿子扶起，说：&ldo;大哥，请你到此，亦只为计议此事，共商良策。&rdo;宋钦宗摇摇头，说：&ldo;我已命何何樐与萧庆计议，欲免五驸马去虏营，而虏使坚执不允，委是无计可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