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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叶如意一人在里间歇着,却翻来覆去怎的也睡不着。
今日同秦御二人水上泛舟,且秦御对她罕见敞开心思,二人之间更是近了一大步,她心中本是极为欢喜的。
可是……方才与秦御道别之时,她分明瞧见……瞧见那不远处的街道上,灯火阑珊处,那个穿着一袭水粉色丝绸纱织长裙的女子,手中提着一盏花灯,眉目平和的望向她处。
夜色悠然,她瞧不清那女子的样貌,可听声音、看身形,均像极了李轻水,那个……对秦御极为上心的兵部尚书的千金李家小姐。
夏季,夜色中也透着些许热意。
叶如意更是心思难宁,额头升起一层薄汗,拿过一旁的团扇使劲扇着,却始终掩盖不掉身上的焦躁难安。
所幸坐起身子,隔着半掩的阑窗望向外头,月亮团圆,幽幽泛着柔和明光,给万物穿上一层薄纱。
叶如意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啪嗒——”却在此刻,庭院内有细微的动静浮现。
叶如意轻怔,此刻已过子时,谁还在院子里?
这般想着,她小心翼翼凑近到窗下,透过缝隙朝着庭院望着,却只见一袭黑影立于庭院中,虽已近深夜,他头上长发仍旧高高束起,一丝不苟,整个人比之白日透着一丝肃杀与冰冷。
正是秦御。
他这般晚还不睡?
叶如意刚欲起身,询他几声,却没等出动静,便见围墙外又是一阵细微声响,紧接着两道身影飞身越过墙头,走到秦御身后,对他恭敬施了施礼:“东家。”
“嗯。”秦御低低应了一声。
叶如意睁大眼睛,却见那二人正是秦三和林婉如。
这还是自上次在那个首饰铺子后,她第一次见到林婉如。
“东家,林婉如求见。”秦三报备完,后退两步。
秦御仍旧一言未发。
林婉如上前,复又施礼道:“东家关了那些铺子果然良策,铺子那些活计,我给了些银两打发到江南一带了,京城那边大概再寻不到东家的下落了。”她的声音依旧婉转动听,可此刻却多了几丝冷硬。
“还不可掉以轻心。”秦御凉声嘱托着,“有可疑之人务必处理了,宁可错杀!”
“是。”
叶如意手僵了僵,方才,听见秦御说“宁可错杀”那一瞬,这个男人好像变了一人般,比之那战场杀敌的将军,还要冷肃。
他究竟……在做什么?
“东家还要继续待在此处?”林婉如复又问着。
“……”这一次,秦御未曾回应。
“此地终究离着京城太近,不宜久留。”林婉如低声提醒着。
“我知,”秦御打断了她。
“……”林婉如也顿了顿,好久,朝着內寝处望了一眼。
叶如意心思一僵,明知林婉如看不见她,她还是一阵紧张。
“东家居于此处,可是……因为叶姑娘?”林婉如问的极为直白。
“……”
“东家,可是对叶姑娘生了男女之情?”许是见秦御久未回应,林婉如干脆径自问的敞亮。
“怎会!”秦御几乎并无迟疑,便径自回绝,只是言谈太过焦急,倒让人听出几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