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把玩着燕凌霄留下的那块玉佩,yu体通透,迎着烛光发出盈盈如水的绿光,心中有些纠结。
虽然说,她是个财迷,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便是靠偷靠抢,她觉得好歹也算是自己努力的成果,而这——安然手指抚摸着这光滑细腻的玉佩,微微的寒意从指肚上传来,妈妈从小教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这个经常从天而降的燕凌霄看着就危险。
安然打了个哈气,不想了,反正想也想不明白,这也已经接近二更天了,都过了睡美容觉的时间了,安然伏案而起,可是一转头正对上一双眼睛,吓得她差点蹦起来。
来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脸笑意”。当然隔着冰冷的银质面罩,她是猜测的,公子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安然眉眼带笑,轻轻点头,可就在公子羽放松警惕之时,蓦地张开虎口,冲着捂着她嘴的肉片就是一口。
要说古代人虽然没有各种莫名其妙的美白牙膏,但牙齿却十分健壮啊,明显地感觉到公子羽的手就是一抖,蓦地一甩手,安然抱臂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样。
看了一眼手掌上留下的,安然那细细的狗牙印,公子羽哭笑不得。“你当真是出息了,若是以后那些小姐们都学会你这一招,大家打‘嘴’仗就可以一局决胜负了。”
安然挑眉,“我说——你好歹也是醉月轩的琴师,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要每次来找我都半夜三更的扰人清梦,还不门偏走窗户好不!”也怪自己刚刚想的太过入神,安然走过去,合上微开的窗户,想这么一小条缝,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缩骨功么?
“是你财迷光顾着看玉佩,我敲门你也不应,我就只好走窗户了好不好?”公子羽却是分外委屈。
安然根本不理会他这个茬,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安然总觉得在这个“采花贼”面前,她才会真的轻松一些,不用步步为营,责怪道,“少来,我看是你这些日子爬别人家的窗子习惯了,走这边也不知从哪进了。”
公子羽微微一笑,侧头,“不是吧,我的安然姑娘,你吃醋了?”
安然一愣,一把拍开他毛手毛脚的咸猪手,一挑眉,瞪了公子羽一眼。
那个公子羽却也不进一步相逼,也许是安然看不懂,也许是他的技巧太过高深,虽说他自称是个“采花贼”,有时也是过分“亲昵”,但始终保持着那么一个度,不会让安然感到太过不安。
“急着嫁人了?”扫了一眼安然手中的玉佩,公子羽斜倚在窗柱上幽幽说道,“都说了,得等我了,我还一直想着你呢。”
安然蓦然想起,这家伙除了是“采花”,还是个“贼”,将那玉佩挡住,十分戒备地怒视公子羽,“别,人家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最好别想着我。”
公子羽嘴角轻勾,但是刚刚他的话却是让安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说我要嫁人了?”安然想起慕东煌走时看向自己深邃的眼光,那种眼光更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担忧和审视。而安然最是不喜欢慕东煌用这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就仿佛自己也不过是阻挡他通往大位的一个普通棋子一般。
公子羽撇嘴,“这时候想着问了,刚刚赌局上怎么一心就想赢。”
安然心蓦地一惊,想到廷钧说过,只许自己输,可是,他们有没有弄清楚啊,比赛机制是什么啊,总不能让自己真的在众人面前脱衣服吧?!安然咬着嘴唇,蓦地抬头,“有话快说!”
后一句公子羽意会了,不由得伸手摸摸鼻子,感叹这“第一才女”为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粗鲁”了呢。
“你觉得这玉佩值多少钱?”公子羽却是卖起关子来。
安然摊开手掌,仿佛学生应对老师的问答一般,仔细思考着,“怎么也得几千两吧。”按照换算概率,反正这种玉佩据她所知在现代还是很值钱的,人家都说乱世黄金,安时玉,有人来收藏鉴赏,这玉的价格才会水涨船高嘛。
公子羽嗤笑,摇了摇头,“再猜。”
安然白了他一眼,好吧,这帮有钱人可是她这种无产阶级能揣度的,狠了狠心,“一万两!”
公子羽似乎很是无奈,“人家说,心有多大,出价就有多大,你就这么点啊。”
安然无语,这家伙是不是被人忽悠得忒狠了,敢情这古代买东西都这么忽悠人的啊。“难道十万两白银?”安然皱眉,是不是自己和公子羽的换算汇率不在一条线上啊,自己说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若是这个燕凌霄真的如此大手笔,安然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与他的关系了。
公子羽似乎能看透安然的小心思似的,“人家就是能这么大手笔,你说对了,这玉佩价值何止万两,而是万金不换!”
安然有点呆住了,刚刚还有肆无恐地把玩,这下却蓦地捧住了,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公子羽一眼,见他盯着那玉佩的眼光中别有深意,蓦地捂在胸口,“你想干什么——!”
“且——”公子羽懒懒地收回目光,“你与其问我想干什么,不如想想他想干什么。”
燕凌霄么?安然想到顺心曾经接到的密报,“燕子还巢”,燕三娘曾说过,燕国与大昭表面兄弟友国,但实际上互相都心照不宣地在彼此的京都安插着谍报组织。此次燕使进京便也有燕门的人来策应,可是——安然突然心中一动,如果大家都猜错了呢,如果,不是由燕门的人来策应燕使,而是由燕使来策应燕门之人呢?燕凌霄,他是燕王最为宠信的三子,但是几年前他曾到过京城,便是对这里的人事都十分熟悉,如果——他不但是燕使,更是燕门的探子呢?!
这个念头惊住了安然,公子羽浅笑点头,竟是很有见识地说道,“燕国苦寒,富贵哪敌大昭京城,他们又如何不会心向这关内肥沃的土地,富庶的民众?开仗,是早晚的事。燕凌霄之所以如此受到燕王的宠信,却不得其几个哥哥的赏识,也是因为这样,他手中握有的是通往大昭的一把金钥匙,因为只有他曾经在大昭京城当过密探。”
安然接过公子羽的话头,“燕王仰仗他,是因为只有他最为了解大昭的动向,而几个哥哥不待见他,是因为畏惧他利用在大昭的势力与他们抗衡。那么此次让他出使大昭,又以何名堂,难道燕王想把暗中两个试探挑明?”安然皱眉,只觉得这个燕凌霄果然神色迷雾重重,但,更重要的是,就连公子羽都已然揣度出一丝燕国的敌意,那大昭皇室呢,他们究竟是做何打算?
公子羽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安然,“何意?老燕王上书请旨,当然是各国间惯用的套路——要一个儿媳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