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十分慎重,一字一句的跟我说:“昨天我问过师傅们,让你南七北六十三省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这恐怕是你的任务,也是你的机缘。”
我看了看沈碧云问道:“那你怎么办?”
“师父让我跟着你!”
我听了之后大惊失色,沈碧云恢复俗家身份,相貌即为出众,带着一个女孩子四处走动这也太不方便了。正要拒绝,却没想师父这也是她的机缘,合责两利,分则两害。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到了晚上八点,在师父家里吃过饭,我们抬着纸扎去了郊外一处十字路口。这条马路还未修好,平时也没有人路过,师父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写下一道文书脸上哀意渐浓,默默念叨:“老伙计,我来送你一程。”
沈碧云听了不由得悲从中来,禁不住哭了起来,我在一旁看着,心中免不了有些伤感。只是毕竟男儿倔强,总不能让眼泪跟着落下来,正待擦去眼泪时余光却发现手上那串柱子闪了一道光。
我大为惊异,再看的时候,那珠子又变得普普通通,我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有理会。
办完这些事,师父给我留下一个电话,跟我说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我连忙记下,随师父回到家中,师父到自己的堂口上香磕头,然后让我进去。
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平时求师父办事或者敬香的人都可以进来,唯独我师父不让进,师父没说原因,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今天师父看上去比原来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的如同刀子刻下的伤痕。堂口上供着的神仙不多,只有三尊,分别是佛祖、观世音菩萨和太上老君的像。角落里还有一尊像,看上去许久未动,落了不少的灰尘。
见我望着那像看的出神,师父拿过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递给我说:“这是我给自己刻得,你留着吧。”
我急忙接过来小心的揣进兜里。师父把桌子上那个破布袋递给我说:“这是百宝囊,里面有我多年积累的宝贝,你现在没有趁手的法器,这些可以应急。”
这个百宝囊就是师父出门是一直随身带着的那个,其实就是个绿色咔叽布的老背包,上面多年的油灰都有了一层厚度。我翻开背包,内里用朱红色的颜料端端正正的写着“百宝”两个字。里面东西不多,大部分是一些朱砂、锅灰之类的杂物,唯独最底下有三枚古钱,上面字体清瘦高耸,黄澄澄的分量十足。
这三枚古钱乃是师父的一位做摸金校尉的朋友送的,据说他得到这三枚大钱的时候被困在一个古墓里差点出不来,最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据说他们这个行当有个规矩,既不可尽取也不可手空。但是那一次他却是空手而归,只是在出洞穴的时候门口落着这么三枚大钱。
说来也怪,自从得了这三枚大钱,他三年间发了大财,不仅手气绝佳,而且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三年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金盆洗手,这三枚大钱就送给了师父。
师父告诉我,这三个大钱叫做雕母大钱,一般是铸造钱币最原始的模子字体是手工雕刻起来的所以叫做雕母,雕母翻铸母钱,叫做铸母。普通的铜钱都是用铸母再翻铸造成的。只不过雕母都是铜钱,这三枚是纯黄金的,上面有“道德通宝”四字,不知什么年代,但是一看就是道家至宝。但是历史上钱币都是朝廷铸造的,能让朝廷单独雕刻雕母的钱币的人物,细细数算也不过只有唐明两朝。但是宋朝以后,钱币字体都是瘦金体,这枚雕母字体虽然清瘦,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行书体。唐太宗李世民喜爱行书,尤其最爱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所以这三枚钱币主人的来历呼之欲出。
师父拍拍我肩膀,又交代了几句。让我带着沈碧云连夜赶路,去临城的找一个叫叶先记的人。
我不知道师父为何催促的这般着急,只得答应。
我自己从堂口里出来,以为沈碧云会睡着,却没想到她竟然执着一杆毛笔在等下抄写经文。我不晓得那经文是来自什么经,只觉得沈碧云一手小楷即为娟丽工整,隐约已成大气。
见我出来,沈碧云将抄好的经文折起来,然后拿出一个织锦的香囊,放进去交给我说:“这是心经,你留在身上防身。”
女子赠香囊,在故事里总有不言而喻的妙处,我有些脸红,沈碧云却道:“上次你来庙里布施,忘记给你,这回给你补上。你不是短命之人,但却是多苦多难,有它在身上,总能少些波折。”
我浑然不在乎,跟她说:“你啥时候学会了给人相面看命,这些东西都是迷信,真真假假做不得真的!”
沈碧云白了我一眼说:“我是怕受你连累,跟着你倒霉!”
我脸一红,有些心虚的看着沈碧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沈碧云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几年除了替人办事,自己的事情颇不顺利,工作还没有着落。虽然替人办事颇有余资,但是父母那边总是不好交代。一时间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