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陈钧尧的嘴角微微弯起,打趣般注视着陶致。他们已经熟到可以开玩笑了。
然而当陶致一抬起头,陈钧尧看见一双通红的噙着泪的眼睛,悲伤又无助地看向他,心脏倏地揪紧了。
“我爷爷中风了,我现在要赶紧回家。”陶致声线有一点抖。
陈钧尧收敛笑意,神情瞬间严肃起来,沉声问道:“票买好了吗。”
陶致点头。
陈钧尧看了下时间,说:“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陪我回去?”陶致呆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慌张、冒失。这种状态赶路,多半容易出岔子。
陈钧尧已经打开了手机,问:“你买的是几点的高铁,列车号发我一下。”
陶致的家乡不在本省,距离有些遥远,所以那天晚上,陈钧尧陪陶致整整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
从高铁站到医院还要一个多小时,两个人都累了,于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上,陶致撑着脑袋,看窗外一闪即逝的夜景,一颗心仍是惊疑未定的。
陈钧尧选择今晚陪他回来,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不能怪他自作多情。如果是正常朋友,谁会做到这个份上?
就算陈钧尧只拿他当朋友,那一定也是关系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了。
这件事给了陶致巨大的信心。不过那段时间他没有心思琢磨爱情,爷爷重度中风,抢救了两天就去世了,他在老家待了十天,过了爷爷的头七才回学校。
一回学校就是期末周,陶致需要争分夺秒地复习,更没空去找陈钧尧。
等考完期末,寒假随之开始了。
今年过年特别早,加之爷爷去世,很多事需要打点,陶致的父母不断在催儿子回家,因此考完试没过几天,陶致只跟陈钧尧吃了一顿饭,很快又收拾东西走了。
那天也是陈钧尧送他去的高铁站。
陈钧尧是本地人,倒不急着回家。他站在检票口的闸门前面,朝陶致挥了下手,还说了一句话。
隔得有点远,陶致通过口型辨认,依稀猜到了陈钧尧在说,路上小心,到了给他发条消息。
再次见到陈钧尧,是大二下学期即将开始的时候。
陶致没有在家过完整个寒假,距离开学还有十来天,他就回了a大,并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钧尧。
陈钧尧去高铁站接他。这个寒假他拿到了驾照,所以开车去接陶致,这着实让陶致大吃一惊,惊讶之余更多是窃喜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