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莫君扬给的线索思考下去,一下子就猜测出尤俊乐的身份——他必然是时磊生前收养的义子——在头骨主人死后就改名——肯定是认为自己娘亲的死跟时磊有关,不愿意再跟随时磊姓。
但现在却仍愿意遵从时磊的意愿,除了是为了死去的娘亲,恐怕也还对时磊抱有感情的。
尤俊乐听着时青雪一点点地给出分析,虽然跟事实真相有点出入,但大体上都说对了。
而这一切,全是在莫君扬给出的前提条件下做出的推论。
这个男人,真是敏锐得让人觉得害怕啊!
尤俊乐没有费力反驳,而是死死盯着莫君扬看了好一阵子,仍想不通,问道:“这个世上知道我娘和时老国公关系的人几乎已经死绝了,就算还活着的,也摄于大长公主的威胁,三缄其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喔?你想问我知道的哪件事?”莫君扬避重就轻地反问。
反正现在着急的人不是他,他完全没必要急吼吼地给出答案。
尤俊乐以为莫君扬是故意跟他兜圈子,直接就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娘亲曾经是时老国公的正妻?”
“正妻吗?”莫君扬玩味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然后抬头,对尤俊乐露出一个欠扁的灿笑,解释:“你刚才告诉我的。”
尤俊乐:“……”
好吧!
看着时青雪一双大眼睛险些没有瞪成灯笼了,尤俊乐就知道自己再次被莫君扬这个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一样的小辈算计到了,而且还没办法否认。
尤俊乐沉默了好久,最终一叹。
再次抬头看向时青雪,这次他的目光真诚而坚定,破罐子破摔地坦白:“我的秘密几乎都被你们套出来了,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我就不怕跟你实话说了吧!”
“什么?”时青雪呐呐地问。
这回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头脑爆炸?
好像所有逻辑都死掉了一样,只能被动跟着别人说的话走。
尤俊乐继续说:“我的娘亲,名叫尤姒,正是你爷爷,时老国公的正妻,死于乙亥年四月二十。你手中的头骨正是在我娘死后三年忌辰时,你爷爷亲手打开娘亲的棺木,将头骨取出来,并在上头刻上【乙亥年正月初十】的字样以作纪念。
我娘剩下的尸骨则是被你爷爷亲手焚烧成灰,装进了八宝盒……”
说到这儿的时候,尤俊乐故意停了下来,看向因为这个惊悚的故事而脸色发白的时青雪,笑问:“说到八宝盒,你应该不陌生吧?”
时青雪当然不陌生啊!
时磊的棺木中不就有一个八宝盒不翼而飞了吗?
如果尤俊乐说的都是真的,那……
时青雪打了个哆嗦,不愿意相信对方的话,却又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她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性,猛地看向尤俊乐,就问:“尤姒真的是你的娘亲?”
话问出口,时青雪才意识到她没问好,又连忙描补:“不是,我是说她不是你的生母吧?”
尤俊乐给了时青雪一个赞赏的眼神,却严肃地说:“没错,尤姒虽非我的生母,但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那……”时青雪问得更加艰难了。
尤俊乐刚才提到尤姒的死,还刻意强调了日期,不就是要告诉她尤姒死的那天正是时俊和出生的日子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尤姒怎么会是时磊的正妻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她只想知道一个关键,而她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