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大手一挥:“去他妈的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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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一个人逃课时心惊胆怕。两个人一起逃课,竟连胆子也莫名的壮大。
人岂非是互相依靠而建立自信?
火车站旁,卖早餐的摊位都已匆匆撤场。热闹的时候一过,大家就各奔东西。
名为戴诺的少年卷着锅碗瓢盆,背上背了个小包,便向城西走去。
我与孙立交换了一个眼色,偷摸跟了上去。
9
马奶奶的家住在城西边的垃圾场附近。
那字面上的“家”已不是家。
乱飞的苍蝇,乱爬的臭虫,满地的大小便。
让我一想到每天吃过的茶蛋,就不禁一阵腹呕。
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只不过我情愿这里我永远都不曾来过。
可我偏偏来了,并且偏偏那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马奶奶。
偏偏戴诺将锅碗瓢盆放到了屋内,就匆匆地离开。
然后他偏偏撞上了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看样子…你要回去了。”
戴诺苦笑:“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迟到了!”
我又问:“你是这里的学生?”
戴诺答:“不错,正是。”
我说:“那你是不是马奶奶的儿子?”
戴诺转了转眼睛道:“不是。”
我变了更疑惑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人说谎,而且说得那么逼真?
我说:“马奶奶是不是在十余年前弄丢了自己的儿子?”
戴诺轻轻点头,显出很不情愿承认的样子。毕竟没有人愿意揭开别人陈年的伤疤。
我说:“可你为什么要冒充马奶奶的儿子?”
戴笠嗫喏道:“我想冒充她的儿子…想让她开心…”
孙立淡淡道:“可你终究不是他的儿子。”
我苦笑,接着道:“他不是,而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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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孙立的瞳孔巨猛收缩。
我淡然道:“你是马奶奶的儿子,恐怕当你被拐卖走之后,又凑巧被贩卖回了这所城市…”
孙立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认为我会知道这么多?”
我说:“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与母亲相认,但在我看来,你绝不是嫌弃母亲身份的那种人。”
孙立说:“如果你丢失的儿子每天都从你的面前路过,你却从未发现,或许你就明白了。”
我的心身被震撼,缓言道:“你是在赌气?是在怨恨?还是在逃避?”
孙立不说话,抬头看天。
天在下雨,眼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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