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自从他撞见植物园里的安娜丽丝,那条隐秘的通道就被上了锁。
安娜丽丝多半已经反应过来,那天她背后的是他,并且调查了他是从何入内的。
总之他少了条出路,但这不意味着他就黔驴技穷了。要说他对自己有什么样的了解,那就是他会做蠢事,一遍又一遍做蠢事,直到他把自己害死为止。
但只要他没死,他就会成功的。
夏茨最后看了眼石板上的记录,用只有他理解的方式加密过,上面写着宫殿里的生物的大致时间表。有些螃蟹换了班以后,会在特定时间内开始打瞌睡,而他需要趁着螃蟹把眼睛缩回去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一会,再赶在螃蟹清醒之前回来。
这个计划实行得顺利。螃蟹搂着叉针,对夏茨的离开完全没察觉。
夏茨没有背着包出来,反而拿了石板和笔,以免被人发现时,误会他在逃跑。
他当然会逃跑,但不是现在。这里跟迷宫似的,太容易被抓住,要整个地图默记下来。
夏茨一路往前跑,中间没有拐弯,力图弄清楚哪里是终点。
他没有找到终点,倒是听到女官们的嬉笑声,赶紧一个闪身,躲进旁边的走廊里,谁知此时,走廊里有人朝他跑来,两人顿时撞成了一团,各自跌倒在地上。
夏茨虽然很痛,却叫不出声音来,对方则是闷哼了一声,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当夏茨侧过脸来,发现对方是婕琳,顿时吃惊得无以复加。
「夏茨。」婕琳靠在他身边,等那几个女官从面前经过,才用极轻的气音说,「你认识这里的路吗?」
夏茨摇了摇头,掏出石板和鱼鳞笔,写道,『你怎么出来的?他们没有把你关起来吗?』
「怎么可能。我是刚刚才逃出来的,因为那个看守我的螃蟹正在睡懒觉。」婕琳小声说,「你呢?这几天你的情况怎么样?嗓子还没好吗?」
『跟你差不多。』夏茨写道,『别人跟我说明天可能就会好。』
「那还真不错。别人跟我说我明天可能就会死。」
夏茨一惊,『为什么?怎么回事?』
婕琳沉默片刻,「明天他们酋长要会见一个重要合作者,据说是个翼人,我想应该就是叛党。那家伙想要我的命,而我现在落到人鱼的手里,肯定也跟叛党脱不了干系。我猜,人鱼会把我交给叛党,换取某些利益,然后叛党就会杀了我。」
『什么?!』字迹骤然间变得潦草,『安纳提斯要把你交给叛党?他不能这么做!』
「他是这些跟陆地势不两立的生物的领导者。」婕琳看着夏茨,惨笑道,「而我是敌人的女皇。他之所以容忍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把我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