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堂,请你搞清楚一点!”她也脾气上来了:“人家只是做鉴定师而已!鉴定东西的真假,告诉持宝人真相。这有什么错?!难道,东西错了还笑眯眯地收了去,继续坑骗下一个人吗?你别把爸的死怪在他头上!”
“你还为他辩护?!好啊,你真的和谢文湛要好。那你滚,滚出董家!以后我没你这个妹妹,你也别再来大兴行上班了!”
外边冲进来两人。是安妮和陆恒。安妮把她拉到一边去,陆恒则是拽住了董明堂:“董哥,青花还小,你不能这样……”
“她小?!她本事大着呢!和谢文湛谈恋爱,忘了咱爸的死,真是好大的本事!我董明堂算是瞎了眼,还为这种妹妹准备嫁妆……”
“董哥,消消气,消消气,叔叔就留下你们两个孩子……”
“她才不是我妹妹,”董明堂一指外面:“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白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安妮追了上来。但她置若罔闻。急的安妮拽住她的袖子:“青花,你别这样。董董很关心你的……他,他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
“安妮,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哥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早有准备了。我跟谢文湛打听清楚了,卖假货的那个顾先生可能最近要去河南。我也打算亲自去河南一趟。哥哥他赶我出门才好办事。”
“青花,你,你不要走……”
“安妮,替我把这话告诉我哥。手机号码到时候我也会换了,既然他不认我这个妹妹。也不必问我的去向。”她的态度也十分强硬。
硬碰硬,那只能掰了。
白汐先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谢文湛,催了一下他去李向前家的事儿。谢文湛称过几天就安排好了,又问她和哥哥相处的怎么样。她糊弄了过去——毕竟,谢文湛是外人。
在酒店住,和家住的差别很大。晚上没有人烧饭,只好自己出去买东西吃。早上也没人喊她起床,就把手机设置了闹钟。
一连三天,混吃等死。连古玩市场也懒得去了。直到第四天,谢文湛才打来电话。说李家安排好了。可以进去“取回”东西了。
李家住在一间大杂院里。规格是上个世纪的工人单位筒子楼。平常的时候,人那个多,找一处没人声的地方都难。难为谢文湛脑筋活络,今天居然请来了a市的文工团,在外面搭戏台表演节目。吸引了男女老少都去观看。
楼里一下子没人了。只有李向前已经上了大学的重孙子在。谢文湛几句忽悠,就把李家后人给哄走了。她进了屋子来搜寻。
这一次,古董的灵气太熟悉了。白汐不费吹灰之力,从黑黢黢的炉膛底下掏出了那玩意——呵,一只汝窑三牺尊。就说呢,怎么这么熟悉:“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你是白汐?”
她点了点头:“是。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看到你。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金人的朝廷里。然后,你被他们带去了大漠,我留在了江南。”
“是啊。一千多年了吧。”那汝窑的口气较为老练,似乎还带了一点大漠的苍凉:“白汐,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漂亮。怪不得比我受贵妃娘娘的喜爱。”
“都这么久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是啊,娘娘也该做了土了。”
她抱着汝窑三牺尊出来了。那边谢文湛也忽悠完毕,和她一起走了。路上,汝窑三牺尊还在喋喋不休:“那时候,你和我同一批次进的皇宫。你是皇后案头的,我是皇上案头的。后来进宫一个王贵妃,我们都被赏赐给她。但贵妃娘娘喜欢你,娘娘的儿子也喜欢你。说我汝窑太单调,没有你身上的海棠红好看……”
“后来,咱们的命运都一样。随着宋皇室落入金人手里。隔着紫檀古玩架,上下两层。五十年,我知道你就在那里。”
是啊,她也知道老朋友就在顶上。但只能安安静静当她的碗。
没想到,千年之后,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谢文湛把她送到了家门口的小区不远处。她不好意思说家已经不能回了。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下了车,但是忽然想起什么。喊住了准备走的谢文湛:“等一等。”
“怎么了?”
她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左手挽出一个手势。并且放在了谢文湛的额头上。对方似乎很诧异,但没有出声。她默默念了一会儿咒语。然后下了车道:“现在你体内的冤魂的煞气被克制住了,一年内不会有什么麻烦。”
“谢谢你。”谢文湛发自真心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之前很难过吗?”
“白天忙着工作还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想着你也还好。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有些麻烦。”语气似乎很轻松,但惹人吐槽。
她没有说再见就走了。
谢文湛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落在a市的五件开封博物馆的旧藏也全部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去往河南。查探当年的真相。
这天晚上,她买了火车票,只身去往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