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见过彼此狼狈时的模样,本有隔阂的三人此刻竟亲近了不少。
晚膳是盛锦水早前就准备好的,鸡汤鱼翅一直在灶上煨着,她给每人盛了一碗,再加上烧羊肉和现炒的时蔬,已是十分丰盛的一餐。
三人又累又饿,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用起来饭。
盛锦水暗暗看了一眼,盛安洄大概是饿了,用饭时全然忘了礼仪教养,吃得又急又快,险些将自己噎着。相比起来,沈行喻和沈维楠就从容多了。
若是成江怀人在此,见状怕是要惊掉下巴。
两位吃惯山珍海味的小少爷初到云息镇时,可是比萧南山还难伺候。
现下非但不挑剔,还吃得如此放肆,简直是奇迹。
热了饭菜的盛锦水没有同他们一起用饭,而是折回了书房。
眼见她离开,沈行喻咽下口中饭菜,好奇问盛安洄,“你阿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用饭?”
本在埋头用饭的盛安洄抬眸,像是想起什么去厨房看了眼。
灶上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空空如也,盛锦水竟是什么都没给自己留。
他一言不发地用干净碗筷拨了些饭菜出来热在灶上,做完这些后才坐下继续用饭。
沈行喻喝完自己那碗鸡汤鱼翅,正回味鲜美的滋味,就见去而复返的盛安洄将自己那碗一口未动的汤收了起来,不解道:“要是不喜欢就把这汤给我吧,你阿姐的鸡汤鱼翅做得鲜美,我爱喝这个!”
盛安洄却是端着汤碗侧身避开他伸出的手,回道:“阿姐没给自己留汤,这碗是给她的。”
“一碗汤而已,明日多做些就是了,再留滋味就不好了。”
沈行喻扁嘴,鸡汤鱼翅鲜美味浓,就算再煨个把时辰也不损美味,只是他馋嘴,想再喝一碗,便这么说了。
盛安洄抿唇,还是不肯。
“小气!”
沈行喻一着急便口不择言,想着一碗汤而已,盛安洄何必斤斤计较。
他心里憋着气,撂下筷子便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沈维楠面露尴尬,他心中想的与沈行喻半斤八两,此时见他发脾气,自己却不好再发作,只能干巴巴地解释,“他向来如此,等明日我让他向你道歉。”
“我不是小气。”盛安洄心中委屈,开口时便有些磕绊,“我只是……只是想让阿姐尝尝汤的滋味。”
沈维楠一怔,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自己都没尝过呢,就想着留给阿姐,想起面冷心更冷的萧南山,他不禁艳羡。
“我晓得,本就是他不对,你不必放在心上。”沈维楠宽慰了几句才离开厨房。
离去时,他经过院子,偏头见书房里竟还亮着灯。
幽微的烛火映在窗子上,照出盛锦水的侧影。
他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沈维楠带着满腹心事回了林家,见沈行喻站在枣树下,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碾着地上石子。
沈行喻也是少年心性,一边觉得自己怪罪盛安洄是小题大做,一边又因他的拒绝而气闷。
“你不该这样回来。”
沈维楠一开口就是责怪,沈行喻不能对他生气,只觉满腹委屈,“你怎么也替他说话,到底谁和你才是一家人!一碗鸡汤鱼翅而已,再做就是了,明明就是他小气。这和我用石砸人可不一样,就算告到夫子跟前,我也是没错。”
一时没有控制,两人的争论声大了些,引得本守在萧南山身边的怀人来过问了一句。
见是怀人,两人也知惊动了萧南山,可又都觉得自己没错,便如实告知了怀人,让他评理。
知晓了来龙去脉,怀人颇有些无奈,也终于明白了自家公子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