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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2页）

那宦官又叩了个头：&ldo;下奴这几日与宫正司一并严审此事，尚工局几名主管炭火的宫人起先咬紧宋徽娥不放，后来经不住刑吐了口，说是昭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宦官梁贸文找的他们，许以重金和宫外良田，让他们将添了水银的银炭混入窈姬娘子日常所用的炭中。&rdo;

皇帝续问：&ldo;属实么？&rdo;

那宦官回说：&ldo;几人的口供皆对得上，应是属实。再查下去便要提审梁贸文，那是昭妃娘娘身边的掌事，求皇上定夺。&rdo;

短暂的死寂后，皇帝吐出一个字：&ldo;审。&rdo;

言简意赅，却像锋刀，轻而易举地刺碎了一些维持已久的太平。

那宦官利落地又一叩首，便告了退。这回房中彻底的安静下来，夏云姒立在离他只余两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他却似乎毫无察觉，垂首静默地坐在那儿，神情黯淡。

呵，他很失望吧。

哪怕先前有过许多自欺欺人，他也是&ldo;欺&rdo;成了、是真真正正说服了自己信任昭妃。

如今这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失望吧，尝尝信错了人是什么滋味。

姐姐当年不就是这样，一点点看着枕边人变得陌生，一点点对他失望至极。

她便任由这种黯淡在他面上持续了良久，才带着犹豫，柔柔弱弱地唤了他一声：&ldo;皇上……&rdo;

他摇摇头，似在逃避什么一般阻住了她的话：&ldo;朕想自己待会儿。&rdo;

夏云姒垂眸，善解人意地福一福身：&ldo;那臣妾先告退。&rdo;

锦华宫皎月殿里，御前宫人气势汹汹地涌来之时，昭妃便已慌了。

她端坐在八仙倚上强撑着底气，狠狠一拍扶手：&ldo;荒唐，本宫岂会毒害皇上！&rdo;

御前来的人四平八稳地垂眸：&ldo;您或不曾毒害过皇上，可还毒过谁，您不妨好好想一想。&rdo;

说罢不再与她多费口舌，上前就押了旁边的梁贸文走。另几位在昭妃跟前得脸的宫女宦官也一并被押住，转瞬间殿里就空了。

&ldo;你们……&rdo;昭妃拍案而起，却无人理她，她眼看着那一行人离得越来越远，就像她曾经拥有的春风得意一样，头也不回。

一个原在殿外侍奉的宫女忙入殿来，硬着头皮听命：&ldo;娘娘。&rdo;

&ldo;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rdo;昭妃跌坐回去，呢喃自语，&ldo;本宫怎么会害皇上呢……&rdo;

这句话，她近来已念叨过不知多少遍。从紫宸殿发现窈姬的炭有毒时，她就在不停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