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沈逾白下颌绷紧,一字一句说:“我母亲没有家人。”
此话一出,客厅气氛急转直下,徐开来更是被吓得大气不敢喘,艾言也是急忙拉住沈逾白的袖口。
徐国昌打量着陌生的外孙端得一身的俊秀,站在远处很有几分书卷的静气,一说话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五官轮廓、气度,与徐微有五六分像,即便不做DNA,徐国昌都敢确定这就是他徐家的子孙。
徐国昌不见怒色,反而轻松地开起玩笑:“你母亲没有家人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徐开来暗暗吐槽,爷爷可是从来没给他摆过好脸色,不是这里不满意就是那里不满意,什么时候这么春风拂面过?
“我母亲从未提及过家人。各位请回吧,这里是我家。”沈逾白着重强调了“我家”二字,并下了逐客令。
张员杏打圆场:“怨不得逾白不高兴,是我们的不对,没提前打招呼就登门拜访了。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走,这些东西你可得收下,我们改日再来。”
说着,张员杏率先起身,徐国昌而后拄着拐杖站起来,叹口气说:“你不愿意跟我们说话,行,那微微的……墓在哪,总要跟我们说说吧。”
沈逾白沉默几秒,说:“城南公墓。”
犹如退潮的海水,满屋的人在徐国昌和张员杏的带领下全都走了,室内一片寂静,好像这些人从未来过一般。
“对不起端端,我是不是不该给他们开门?”艾言仰着头看沈逾白。
他表情如常,
沈逾白神情柔和下来:“不是的,就算不开,他们也有的是法子找到我。”
“他们……是你妈妈家的人吗?”艾言斟酌着措辞,问道。
“我不知道。”沈逾白问,“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艾言摇摇头:“没有,他们只是问你的事,我都说不知道。”
“言言真聪明。”沈逾白勾出个笑,“以后他们再找你,你不用理他们。这件事交给我做就好。”
艾言大力点头:“好。端端,我永远站在你的这边。”
*
徐国昌雷霆一生,什么样的魑魅魍魉没见过,今天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那是他的亲外孙,徐老完全没放在心上。
当天,他们就住在了离江大和杜若花园不远的四季酒店,看样子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徐老大还有些工作待处理,先返回了芦城。徐严鹤和妻子住在徐家二老隔壁,一面处理徐微的事,一面给儿子徐开来收拾行李。
下午,徐国昌和张员杏去城南公墓看望女儿徐微。
徐微的墓前一尘不染,上面摆着几束新鲜的花束,看样子是刚刚有人来看过她。
杜若花园里没有太多徐微的照片,二老对她的记忆停留在她十八岁的豆蔻年华。
墓碑上的照片是徐微罹患癌症之前拍摄的,那年她三十岁。
张员杏脸上泪痕交错,她没忘上午沈逾白说的话,她喃喃问女儿:“微微,你……你狠心到连我们都不告诉给逾白吗?”
徐国昌闷闷地抽烟,末了才说:“微微不可能这样,我看逾白那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张员杏若有所思,并未反驳。
当年,徐微是徐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徐家并不重男轻女,二老格外偏心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幺女。
徐微从小就很有主意,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有两个哥哥保驾护航,在芦城简直称得上是叱咤风云,所以徐家二老对她很是放心,并没有对她严加管教。
徐微上到高中时,正值徐家生意扩大规模,张员杏经常和徐国昌去外地拉客户,在芦城的时间反而不算多。
徐微和沈旦交往一事,徐老大和徐老二早就撞见过他们幽会,但怕被父母知道教育三妹,所以一直替她保守秘密。
徐老二还曾经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