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翟壮与肖二娘家里发现的。”
徐予和怕父亲生气,便没有把那天与赵洵碰面之事说出来。
徐琢握着名簿,瞟她一眼,“凭你自己,能翻到这些?”
徐予和避开他的眼神,含糊地点了点头。
徐琢一眼看穿,直接问道:“是不是还有宁王?”
见瞒不过去,徐予和只能再次点头。
“我并非因朝中之事迁怒于你,而是你有婚约在身,如何能与他私下会面?”徐琢叹了口气,又拿起契纸,“我去宁王府接你回来之前,岑内知便去过那里,并没有发现你说的这些东西。”
徐予和蓦地抬头,双眸睁大,“婚约?”
徐琢嗯了一声,神色舒展许多,“以前爹爹总觉得你还小,便没同你提过,你与停云自小就有着娃娃亲,如今停云金榜挂名,你也到了婚嫁年龄,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徐予和垂下眼睛,“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想一直陪着你和娘。”
徐琢笑了笑,“哪有女儿家长大了不嫁人的,咱们两家挨在一起,你陆伯父和陆伯母又待你如同亲女,你嫁过去与没嫁有什么分别?”
徐予和拧着衣角,“那不一样。”
徐琢又笑了笑,拿起契纸继续审看。
徐予和心里不服气,闷声低语:“爹爹,契纸是他送来的不假,可名簿确实是我自己找到的。”
虽然发现藏匿名簿的机关与赵洵脱不开关系,但那也是自己凭运气碰到的。
她拿过名簿翻到孟香雪那页展开,又找到为孟香雪写的状纸,“爹爹请看,名簿上所记之人与秋月楼的娘子都对上了。”
徐琢脸色凝重,拿着名簿再次翻了翻,果然又发现几处对应的人名,他踱了几步,深思熟虑一番方才凝声开口:“燕燕,这些爹爹都会随奏疏呈上,以后你切莫再插手此事。”
徐予和把脸微微偏到一旁,不再看着父亲,也不说话。
徐琢拧眉又道:“爹爹知道你有自己的决断,只是这里面水深得很,你难以把控,也无法把控,但凡你跌倒一次,想再站起来,就难了。”
徐予和紧把着手,指节攥地发红,扭过头犹豫道:“爹爹,女儿还有一事,此事……比略卖良籍女子要严重得多。”
徐琢略感诧异,“何事?”
徐予和低声将在秋月楼三楼的见闻又一五一十地叙述一遍。
徐琢眉峰冷峻,眼眸微眯,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爹爹?”
徐予和问道。
徐琢回过神,正色道:“燕燕,此事我已知晓,然事关重大,今日所言,勿再告知他人。”
徐予和点了点头,“我知道,爹爹。”
徐琢又看了她一眼,“明日开始,你就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许去,等刘密一案审清再说。”
看着父亲忧容满面,徐予和将反驳的话语吞咽回去,老老实实道了声是。
徐琢将状纸、名簿与契纸尽数整理好,一并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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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徐予和让岁冬将重新拟好的状纸递交至开封府,以此状告刘密。
台官们也在早朝时把证据与奏疏面呈帝王,官家震怒,命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及审刑院从严审理刘密略卖良籍女子一案,并御驾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