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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我们要忙一阵子了，&rdo;罗森说道。&ldo;此人昏迷得厉害。&rdo;他停了一会儿又说：&ldo;病人大体上来说还好，身体很棒。我们首先给他输够血。&rdo;罗森看到其他人员已在行动，急救护士工作特别认真，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ldo;的儿子好吗，玛格丽特？&rdo;他问年长的一位护士。

&ldo;今年九月开始在卡内基大学读书。&rdo;她一边回答，一边调整输血瓶的流速。

&ldo;玛格丽特，下一步请把他的颈部洗净，我需要检查一下。&rdo;

&ldo;是，医生。&rdo;

护士选了一把镜子，夹起一个大棉球，将其用蒸馏水浸过，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伤者的颈部擦洗。血被洗去之后，露出了伤口。她发现伤势比预估的还要严重。在护士清洗血的当儿，罗森找到了消毒衣穿在身上。他回到病床旁边时，玛格丽特已将消毒工具准备就绪，并将工具箱打开了。伊顿和马科尼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

&ldo;做得好，玛格丽特。&rdo;罗森夸奖道，同时戴上自己的眼镜。&ldo;你儿子学什么？&rdo;

&ldo;工程学。&rdo;

&ldo;很好嘛。&rdo;罗森抬起双手。&ldo;消毒手套。&rdo;玛格丽特。威尔逊给他戴上手套，他又接着说。&ldo;年轻的工程师很有前途。&rdo;

罗森在病人的肩上挑选了一个小的圆洞，那儿显然不是危险部位。他像魔术师一样，转瞬间便从小洞中取出一粒铅丸。他把它对着灯光看了一眼。&ldo;我想是七号子弹，对方以为他是一只鸽子呢？这是好消息。&rdo;他对两位救护医生说。现在他已清楚子弹的大小和可能射入的深度，于是低下头，对着脖子查看起来。&ldo;噢，现在血压多少？&rdo;

&ldo;正在量，&rdo;另一位护士在手术台对面说：&ldo;五十五，四十，在上升。&rdo;

&ldo;谢谢，&rdo;罗森说，仍低头看着病人。&ldo;谁开始为他输第一瓶血的？&rdo;

&ldo;是我。&rdo;伊顿答道。

&ldo;做得好，救护员。&rdo;罗森抬起头，对伊顿眨了眨眼。&ldo;有时我想，你们救的人比我们多。你们又救了这个人，毫无疑问。&rdo;

&ldo;谢谢你，医生。&rdo;伊顿对罗森不太熟悉，但他注意到此人的声誉确实名不虚传。这是消防救护员第一次受到一名正规医生的这种称赞。&ldo;他的脖子的伤势怎么样？&rdo;

罗森又低下头查看伤口。&ldo;怎么没有回答，医生？&rdo;他问的是那位高级住院医生。

&ldo;阳性反应，凝结良好，没有周围伤害的徵兆。&rdo;塞弗恩回答道。这简直就像考试，常常使年轻的住院医生感到紧张。

&ldo;情况可能比预料的好些，但我们必须在伤口恶化之前把它们清洗干净。两个小时怎么样？&rdo;他问塞弗恩。罗森知道这位住院医生在创伤学方面此自己强。

&ldo;不管怎样，我得去睡一会儿。&rdo;罗森看了一下手表。&ldo;我六点给他做手术。&rdo;

&ldo;你准备亲自动手？&rdo;

&ldo;为什么不呢？我在这，这个病例直接了当，手术不大。&rdo;罗森考虑到他每个月可能碰上一次容易的手术，作为一名正式教授，他主要负责解决棘手的病例。

&ldo;那对我太好了，先生。&rdo;

&ldo;我们有这病人的身分证吗？&rdo;

&ldo;没有，先生。&rdo;马科尼答道：&ldo;警察一会儿会过来。&rdo;

&ldo;好吧，&rdo;罗森站起身，伸了伸胳膊。&ldo;知道，玛格丽特，像我们这种人不应该工作这么长时间。&rdo;

&ldo;我想赚点加班费，&rdo;护士威尔逊回答说，另外，她担任这个护理小组的组长。&ldo;这是什么？&ldo;她突然问道。

&ldo;我看看！&rdo;罗森走到她的身边。其他人员仍在进行自己的工作。

&ldo;他手臂上有刺青。&rdo;她报告说。罗森教授的反应使玛格丽特大吃一惊。

◇◇◇

一般情况下，凯利很容易从睡梦中清醒，但这次却不然。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感到奇怪，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接着是感到疼痛，然而那疼痛本身还不及对痛苦的警觉来得那样真切。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凝视着暗灰色的地板，地上的几粒水珠反射出头顶上的日光灯。他觉得眼睛像针扎一样疼痛。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背上扎有输血的针头。

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会为此吃惊呢？

他可以听到周围的人走动的声音，压低的谈话和远处的钟鸣：那嗡嗡的声响是身边一台冷气机发出的，他感到背上的皮肤被冷空气吹得凉森森的。他想移动一下身子，但觉得身子十分虚弱。他尽力挪动四肢，但毫无效果，而只是感到疼痛。就像一只飞落在平静的水面激起的丝丝涟漪，他感到疼痛正从手臂向四周扩散，片刻之后，他方分辨出那是伤口在隐隐作痛。那疼痛宛如太阳的炙烤，因为从他的右颈一直到左肘，他都感到火辣辣的。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在什么地方？

凯利似乎感到一种来自远力的震动，那是什么？是轮船的主机声？不是，声音不像。几秒钟之后，他意识到那是城市的汽车，为什么我会在城？一个影子遮住了他的脸，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全身穿着淡绿色棉布衣服的身影的下半部分，手拿着一张纸。凯利甚至不能集中视力辨别那人究竟是男是女，很快那身影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