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齐律师?这不是京晟集团专职律师团队中的法律顾问?“嫣嫣,你现在喊齐律师过来是什么意思?”“二叔不是要借钱吗?这么大笔资金借出我想还是向齐律师咨询一下,这个借条如何打比较好?还款期限按照二叔您的意思是定在明年初,可是如果规定期限还不上又该怎么处理?拿什么做抵押合法合理?哦,对了,还有那个利息的话,我觉得既然是借给二叔的话,比银行低一两个点也没问题的,总之……我也不是太懂的,所以还是请齐律师过来处理一下比较好。”闻言,池海荣的脸几乎不受控制的垮了下去。“这又是几个意思?你们算计的这么清楚,这是把我当外人?我承诺了,这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再加上明年我资金回笼,我会把这笔钱还上的。”意思是,你再跟我打借条就没意思了。池嫣岂会看不出来池海荣是打着亲情牌空手套白狼?“俗语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你跟我父亲……还少了一层血缘关系。”池嫣不卑不吭,义正严词的把话撂在台面上,“别紧张,一张借条而已,我们可不会算计什么的。”所有人都被池嫣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弄得目瞪口呆。池海荣一家,早就在心里把池嫣千刀万剐了。“如果没别的意见的话,我就给齐律师打电话了。”“哎,算了算了!”池海荣白着一张脸,平日在池家温和有礼的人,这会似乎有克制不住的气急败坏,“大哥,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这钱我不借也罢了。”池颂文看看池海荣又看了一眼池嫣,只觉得这氛围顿时有些剑拔弩张。可是那一刻,他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自家女儿的。“二弟也别生气,嫣嫣年纪虽小,可这一次我觉得嫣嫣说的有道理,我若是不信任你,我会拿二十个亿给你去投资?一切都是相互的,一张借条,公平公正,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池颂文滴水不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池海荣再怎么说,都显得理亏。一家子最终还是强颜欢笑,心不甘情不愿的空手而归了。“嫣嫣,你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话虽这么说,可是池颂文眼底对池嫣满是赞赏。池嫣直言道:“爸,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叔这人不靠谱,他说的那个投资项目也不能搞。”池颂文愣了下,心里重重疑云一闪而过,最终却也只是点点头,说:“这个项目我也看出有问题了。”作为一个在商场驰骋这么多年的人,池颂文这点能力和判断自然是有,只是碍于池海荣的情面,他差一点,就做了一个一时冲动的决定。好在池嫣拉了他一把。紧接着,池嫣去到池颂文的书房,又仔细地与他聊了许多。等到从书房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了。想见你池嫣放下手中的东西,将电话接起,“秦特助,有事吗?”秦森有些迟疑地问:“池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有啊。”“是这样的,池小姐,我能问你一下,你上次做的饺子是怎么调的馅吗?”秦森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别人听见,“刚才老板说饿,我去给他买了宵夜,可他又说难吃,我想起了上次池小姐你给老板做的饺子,他好像还挺爱吃的,可是买回来后,老板却又说味不对,让我拿去喂狗,我准备让陈姐亲自包,但这配方……还得麻烦池小姐教教我。”可是池嫣分明记得上次,他不是说了不喜欢吃饺子了吗?还说一而再再而三也有些腻了。池嫣在心里犯着嘀咕。不过仍是仔细地将所谓饺子的配方一一说给秦森听了。秦森说了声谢谢后,立马吩咐陈姐去做。很快,秦森带着那份饺子,去到了裴西宴的办公室。他似乎不大喜欢光亮,漆黑的夜里,办公室也没有开灯。秦森放轻脚步走过去,将那盒饺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裴总,这回的饺子尝尝,味道肯定跟外头那些买的不一样!”毕竟是他按照池小姐的配方,一比一让陈姐还原出来的。闻言,裴西宴懒懒的撩起眼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秦森出去。又那样静默地坐了许久后,他才打开那个饺子盒。饺子还是温热的,他夹了一个放到嘴里。那熟悉的味道,的确一下就上来了。裴西宴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他自嘲的笑了声,垂下视线。将那一盒饺子吃完,他去到办公室的休息室,冲了个澡,而后,往那柔软的床上躺去。缓缓地闭上眼,没过多久,那些如同碎片一样的画面像是往常一样,不受控制地掠过他的脑海。只见漆黑的暗室里,流了一地的血,狰狞恐怖的尸体死死地瞪着眼。画面一转,杂乱的精神病院里,有人扯着嗓子在尖叫大喊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那是杀人犯的儿子!他父亲是个精神病,他也遗传了!似梦非梦。他好像也已经习惯在午夜时,记起这些画面。闭上眼时风平浪静,睁开眼时也不见波澜。向来晴朗的夏日,深夜时分却下起了大暴雨,豆大的雨珠子被狂风一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上,打破夜晚的寂静。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他在充满血腥的道路上前行,像是一眼看不到尽头,就在他不知疲倦一路往前时,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抹身影,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血泊中,纤细白嫩的手腕上,刀痕像是一张网,密密麻麻地交错遍布……她如同枯萎的草木,已经没有半点生机。裴西宴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浑身惊起一身冷汗,心口剧烈的震颤,他愣住了,一双漆黑的眼里,空洞无光。被梦魇缠绕的日子,这样一段梦,第一次出现。却也是第一次让他在梦魇清醒后,如死过一次一般。池嫣画完那副《烈阳下的玫瑰》油画,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时隔多年再画这幅画,让她找到了一阵久违的欢喜。她打着哈欠,有些困了,本来准备回家休息,可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裴西宴的来电。怕三更半夜他打电话过来是有急事,池嫣将手里的东西一丢,火急火燎地接起了电话。“喂,裴……”“过来。”“嗯?”池嫣有些懵:“你说什么?”“过来,我现在要见你!”语气,听上去不大好。池嫣想,这段时间她好像也没去缠着他,做什么让他心烦意乱的事吧?“你怎么了?”池嫣琢磨不透,便小心翼翼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想见你。”池嫣不知道他是心血来潮亦或者是什么别有目的,但她没有再拒绝,“那好吧,我现在过来。”她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暴雨如注,“不过可能会稍微迟一些,路上下大雨了,我怕路况不好。”然而,池嫣的担忧是多余的。裴西宴已经让秦森在她公司楼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