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放在架子上,何禾进了卫生间,阿布也跟着进来了。
她这才看见阿布身上穿的浴袍有多好笑。
阿布个子高,瘦归瘦,但是他精瘦,有肌肉,肩膀也宽。浴袍大概是均码的,所以他穿着,两个肩膀边看着紧绷绷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崩开了。
他一个劲儿整理浴袍,何禾笑起来:“难受啊?”
“有点——”阿布缩了缩肩膀走过来拿下了吹风机。
何禾给阿布让出了靠近洗手台插座的位置,阿布穿着小一圈的浴袍,他拿着吹风机的插头伸手去插插座也抬不起胳膊。
“来,我给你弄弄。”何禾笑得不行了。
这浴袍手感好归手感好,可是一点弹性都没有,何禾掰着阿布的肩膀,她怎么也拽不出更多一分的布料能让他的肩膀舒服一点。
“脱一条袖子试试。”何禾说着就上手拽阿布的浴袍。
反正男的不在乎上半身。
阿布捂着腰带,何禾把他的左边袖子好不容易拽了下来。
露出半个胸膛和一条胳膊,她偏着脑袋看阿布的背后:“这样好点没?”
“嗯。”
“这样成藏族啦!”何禾抹了抹满是水雾的镜子让阿布看。
他们站在镜子前,镜子被何禾的手掌抹出了一大片圆。阿布在很快又覆盖一层薄薄水雾的镜子中模模糊糊的。
他的头发被他揉的乱得像鸡窝,何禾还给他的狼牙,被他好好戴在脖子上。
阿布长得也挺像藏族的——何禾突然想,川西那边的藏族,她去成都时见过。
他们的长相都有一股好像因为雪山才长出来的凌厉感。
都被数不清的烈风吹过脸颊。
“阿布。”
“嗯。”
何禾扭回头:“你拍宣传片做发型的时候,别人也不能碰你的头吗?”
阿布插上电吹风的插头:“能啊。”
“那你之前说你的头不能碰。”
“额头。”
“哦——”
“额头有魂。”阿布抓了抓头发,“我——我爸说的。”
爸?
何禾愣了一下。
“哦——”她似懂非懂点点头:“你爸说的——”
爸——
不是阿爸。
亲生爸爸吧?
阿布没继续说,何禾也没继续问。
她看了看四周,拿过托盘中的一次性梳子拆开递给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