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忽然客栈一阵大乱,刘秀翻身而起,手持龙藏剑推窗一看,客栈下灯火通明,被许多官兵围住,一行大刀阔斧的骑兵押着十辆木笼囚车走来,头辆车中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其余车上皆是精壮少年。
刘秀借着火光一看,心中大吃一惊,这老者正是昙花上人!
一阵心惊肉跳,在刘秀在心头笼罩了一层不祥的阴影,只听一个提刀的武将吩咐道:“看好这些奎山叛逆,尤其是这老者,据说他可是大有来头,押到京师,重重有赏,若有差池,提头来见。”众将应了一声,这武将走进客栈,对着店小二说:“店家何在?”店小二慌忙去招呼军爷。
刘秀走到那个哎声叹息的掌柜面前,深施一礼,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塞给掌柜道:“请问掌柜,这些骑兵是从哪里来的,我本是上京寻亲,很怕遇到这些兵甲,掌柜的能否指点一二。”
掌柜的忙将银子推还刘秀,没将刘秀拉进一间无人客房,悄声道:“小客官,天下动荡,匪患四起,你有所不知,此地是河东镇,距此往西一千余里,有一座奎山,奎山上有神母吕凤儿,吕凤儿替天行道急公好义,在奎山聚集了十万之众对抗朝廷,朝廷屡次派兵征讨未遂,前两月有余,此地走过一队匈奴骑兵,浩荡无边,说是漠北单于的狼师,奉了新皇的命令,去奎山平灭叛乱,果然不出月余,就传来消息,吕凤儿败在单于手上,已被押解京师,八月十五就要斩首示众,这些人都是运送奎山余党的,今日天色已晚,过不了黄河,便在这里休息,准备明日才能过河。”
刘秀心知,掌柜的话不可全信,单于的古狩魔刀确实无人能敌,大低是奎山兵败,而吕凤儿,刘演哥哥,玉萍红绡姐却是生死未卜,他思前想后,觉得在此地动手恐怕会连累掌柜一家,就在店内安睡一夜,第二日随着这一行官兵队伍启程,他买来一顶大斗笠戴在头上,正午时分来至黄河渡口。
黄河古渡,苍野茫茫,波涛滚滚,荒芜边际。
官兵们下马,将囚笼推上一辆大船,拔锚开船。
刘秀独自租了一条小船,随着大船向河心驶去,他站在船上极目远眺,但见黄河气势狂如奔马,心中豪情溢胸,口中赋诗一首,“红日流水沙沉沉,一叶小舟卓不群,负鼎携龙身何去,剑气长啸问乾坤!”
吟诗已毕,大船渐渐行至河心,刘秀吩咐行船的老汉,“老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老汉四望滚滚河水,满心疑惑,忽见刘秀纵身飞起,向大船飞落。
大船上有人喊道:“此处有贼人劫船,快放箭!”
箭飞如雨!
刘秀却哈哈大笑一声,双臂一揽,将飞箭弹射回去,大船上惨呼不绝。
提刀的武将,飞身跃起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劫掠朝廷要犯?”
“燕无双!”刘秀落在船头,他真气十足,在河面上远远传去仿如霹雳!
船上的官兵一听是燕无双,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团团搂抱,慌成一团。提刀的武将硬着头皮,一刀向刘秀砍来,刘秀伸手夹住他的刀锋,随手一震,武将只觉经受不住这道真气,扑通一声从船上跌下河去,在水浪上翻了个滚,就被河水卷得无影无踪。
刘秀道:“我意在救人,与你等无干,有拦我者必死!”
船上的官兵再无人敢动,刘秀走囚笼前,咯咯几掌将十辆囚笼震碎,见昙花上人正凝视自己,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臂,但是昙花上人全身瘫软,浑身经脉散乱不堪,似乎被一种法力封住了全身功力,已是形同废人。一个少年说道:“冥邪单于用银针封了他的泥丸宫。”
刘秀将昙花上人的长发分开,果然有一根三寸银针插在泥丸宫上,刘秀将银针吸出,丢进河水,昙花上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长时间囚在笼中手足早已僵硬,刘秀抓起他的身体,用力一掷,小船与大船相距十丈,而昙花上人却轻飘飘地落在小船上。
小船上的老汉见他劫掠朝廷重犯,吓得六神无主,又见刘秀把犯人抛到他的船上,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刘秀尽数将从囚笼中释放的少年抛在小船上,他也不想多伤无辜,转身正要离去,官兵之内蓦地飞出两件奇兵,一只三楞叉,一只豹尾鞭,快如闪电地击向刘秀的背心,刘秀故意先不闪避,背心运起若水神功,两件飞刃就被他的真气凝固在背后,然后才拔剑出鞘,反身一剑。
剑光一闪!
三楞叉与豹尾鞭被一削两断,当地坠在船头。
刘秀道:“通天四圣怎么才来了两个,你们跟随冥邪单于这样辛苦,他没教你们点新鲜功夫么?”
藏在官兵中的那两个人,果然是通天四圣中的二人,因为冥邪单于深知昙花上人功力深厚,所以派他二人乔装成官兵模样,以防不测。他们见过燕无双,看刘秀体形与燕无双不似,心中怀疑,又见刘秀神力惊人,就想在背后偷袭,刘秀一剑削断了他们的飞刃,他们两个藏在官兵的队伍里,不敢露面。
刘秀笑道:“不过我今日不杀你们,你们两个回去告诉冥邪单于,我早晚去取他的首级。”纵身飞上小船,运起若水神功,双臂一抖,河心竖起一排大浪,把大船打向对岸,几个起伏,就没了踪影。
刘秀让老汉使船回岸,他走到昙花上人面前,摘下斗笠与昙花上人见礼,“昙花爷爷,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