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偷眼一瞧,怎么来的全是仇家?殿上有六张银色大椅,刘玄居中,鄂多与白如风分坐左右,一张椅子空着,最末一张椅子上坐着青城派的幽明子。
幽明子十分客气地道:“师兄元寂真,知道几位高贤大雅隐居在此,特命我来请几位前去助阵。”
白如风道:“我与元兄相交莫逆,前去助阵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位鄂多居士的一件法宝尚未修炼成功,还需稍等。”
幽明子急道:“鲲鹏祖师与芸香公主一行已到了魔渊,而天下群剑也纷纷而至,我怕师兄一人独臂难支。”
刘秀道:“幽明道长,你且放心,等鄂多仙长的宝贝一出,我们即刻起身。”
鄂多也道:“幽明子,听闻元寂真曾与鲲鹏祖师交手,两人不分胜负,你也无须担忧,只是那燕无双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让人无法琢磨,我炼此宝就是为了对付燕无双与魔龙。”
阴魂站在殿角一张银角玉屏风下,低声对着刘秀几人道:“你等将仙茶速速献上,然后退下,在此等候,听凭吩咐。”
刘秀几人轻缓地走上大殿,刘秀见如此上茶,必被发现,忙躬身低头,将银盘高举过顶,如同无比虔诚地走到鄂多面前,另几人也学着刘秀模样纷纷献茶。
鄂多接杯在手,心中得意,居然没有发现面前站着的,就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小怪物。
刘秀献完茶,迅速退到那扇玉屏之后,侧耳倾听,只听鄂多道:“这大泽香草,于我修道之人,饮后大有裨益,本是产自我黑水坞,却被大泽龙神强行霸占,我多次索要,那大泽龙神却强行霸道,我实在恨之入骨。”
刘秀心道,这大泽香草多半是大泽水国的特产,却被鄂多强占,反将不是推到大泽龙神身上,这里的人只怕个个都是奸险之辈,我更要加倍小心。
白如风道:“鄂多居士莫要心焦,等你那宝贝炼成之时,大泽龙神岂不是你的盘中之餐么。”
鄂多一阵怪笑,笑声如泣。
刘玄道:“大泽仙草,味美韵足,天下绝品,只是鄂多仙长,你那件宝贝可否容我等一观?”
鄂多也正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便道:“恭请不如从命,有请几位道兄随我去看宝贝。”几人离座,出了大殿,向后面走去。
殿外侍立的阴魂立刻对刘秀几人说:“你等随在后面,仔细伺候。”
刘秀暗喜,跟着几个孩童也向后殿走去。
后殿与前殿的光景大不相同,穿过几层飞檐如楼的殿门,四野荒凉,野草漫漫,一座烟火通红的大殿独自兀立。
刘秀几人走到殿门前,鄂多道:“请诸位道友止步,此处就是我锻造宝贝的神殿。”
刘秀一行也在几丈外停住脚步,他向殿内张望,殿高九丈,修得十分诡异巍峨,四只青铜巨兽伏在大殿四角,殿中耸立一块一丈方圆的黑色大石,表面嶙峋有如水纹,巨兽的口中喷出四道青色的火焰,有四队阴魂正在殿下,摇动四个大风箱,火借风势,四道火苗像青红色怪蟒缠绕着大石,不分昼夜地煅烧,而大石却纹丝未变。
幽明子看这大石,奇形怪状,未成形体,有些不解地问:“但不知鄂多居士所炼何宝?”
鄂多道:“我的黑水坞内,天降奇石,我要将这奇石融铸成一只神鼎,名唤三才沉星鼎,只是以炉火燃烧多日,却未见一丝融化,以我推算,此石该在今日融化成水了,难道是风力不够。”他指挥阴魂加大风力,可是阴魂们似已精疲力竭了,在炉火下一个个虚脱无力。
见此情形,白如风哈哈笑道:“鄂多居士,你这风力不行,还需我助你成功。”大袖一扬,一道黑风裹入火中,青色的火焰霎时变成一片黑色的大火,火势瞬间将大石吞没,只听见大石发出丝丝的炸响,鄂多喜形于色,叫道:“白道友,莫惜法力,快快助我化石。”
白如风道:“助你铸鼎,岂能吝惜。”大袖连挥,黑风如注,在大殿内燃起冲天黑火,那些阴魂被黑风卷入火焰,发出一声声哀号,余下阴魂惊恐四散,殿内已被火光与黑风搅得昏昏荡荡,隐约听见大石发出的霹雳碎裂的声音。
刘玄道:“鄂多仙长,你这三才沉星鼎有何妙用?”
鄂多忽忽笑道:“此鼎是天外流星所炼,奇力吸引,专收飞剑,鼎上有我的密符法咒,可避雷电风火,通八卦玄机,按五行神妙,成鼎前需用人魔神三样鲜血铸成此鼎,凡在人魔神三界之中,无论你是神灵魂魄,还是仙剑魔妖,只要被此鼎罩住,轻则全身功力尽散,重则就会被此鼎吸入,化成飞灰,永无轮回。”
刘秀真是大吃一惊,若是让他们将大石铸成神鼎,燕伯伯与大泽龙神就要危险,忍不住集中精神,默念赶石法咒,然后伸手向殿内遥指。
刘玄几人正喜滋滋地等着着殿内大石融化,黑风飕飕,烟雾腾腾,突然大石竟然火星四射,忽地从大火中飞来。
白如风大惊,双袖一扫,一道旋风立地旋起,将大石托在半空,鄂多举起白骨禅杖向大石一击,大石轰隆一声,又坠入大火中。
几人才松了一口气,那大石又蹦跳而起,势不可挡的撞向大殿一角,白如风喝了一声,“神主速退。”大袖在殿角射出一团黑风,如同一张黑色大网,大石坠入网中软绵绵地失去了力道。
刘玄与幽明子飞身纵上天空,鄂多站在殿前咦了一声,“这大石怎么似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