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归她,由丈夫每月提供一定数目的抚养费。
戴月的父母,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再找个适合的夫家。几年工夫下来,竟一直没能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一代红颜,最终竟被“搁摊”在了娘家。
韶华易逝。
戴月在娘家呆了几年,最终竟没能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丈夫。奈何?
花墩另外几位“得农爽”的女子,如骆梅。如狗粪青的小女儿“美人蕉”,最终竟然都遭遇了相同的婚姻变故。
一代美女,花墩四艳,最终竟然全被“搁滩”。
最好的年华就这样被付之东流。
你说,这是一种什么定略?
何谓“佝”?
“佝”即“圪蹴”;“佝”即“蹲”。例:
“你佝在地上借个做啥?”
“你在地上佝了老半天,也不脚酸?”
在浙中方言中,把头低下,也叫“佝”。这种情形,在石镇开往东谷县城的中巴车上最为常见。司机为了多载客,多挣钱,总是变着法儿超员。原本只能乘坐二十八人的中巴车,有时偏要硬塞塞进四十八个。遇上交警,怎么办?售票员会立马“命令”挤在过道中间的人:
“快把头佝下。”
以逃避检查。一直到不见了交警的影子,乘客“佝”着的头才可以慢慢抬起,恢复原位。
这一幕,有时还会出现在批斗会上。警察一按硬着脖子的犯人的头。
“把头佝下。”
被斗者只好乖乖的把头“佝”下。
一个冬夜,花墩的一位青年男子h——这h原本是书中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你能猜猜他是本书中的谁?——在他的岳父母家,与自己的未婚妻幽会之后,从他的未婚妻家开门出来。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微月半天。离他的未婚妻家的台阶还不到十五米,拐个弯,就是王鲁莽家的后北墙。h眼尖,他突然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正“佝”在地上,手拿一个手电筒,在向王鲁莽家的二楼窗口晃。手电光“左三圈,右上圈”,“屁股扭扭,脖子扭扭”。那情景仿佛是“间谍”正在使用联络暗号。h一怔,心中暗忖:
“这是谁?”
那“佝”着的人,对自己的这项工作,是如此专注,毫不旁骛。刚才h开门的声音,竟全然没有惊动他。一直到h的双脚,眼看着就要踢了他的屁股。那“佝”着的身影,才从地上猛然站起,仓皇逃窜。动作之迅速,甚至可以用“惊若脱兔”来形容,倏然就没了影踪。尽管只是黑暗中的匆匆一瞥,但h还是一眼就认出,刚才逃走的这个人是白蚁。从前,村人一直哄传白蚁与王鲁莽的妻子“荆棘鸟”有一腿,有人甚至还怀疑到了王鲁莽唯一的宝贝儿子血缘的正宗性。有人甚至还绘声绘色描绘,有一晚,白蚁偷潜入“荆棘鸟”睡的房间,在黑暗中,错误地摸到了“荆棘鸟”二女儿麸皮的头。麸皮一声尖叫……翌日,“荆棘鸟”却说女儿是梦靥。尽管如此,h却一直不愿意相信,“现实会如此黑暗”,这一对野男女会如此乱来。他更愿意相信人们是在捕风捉影。然而,现实却给了h当头一棒。从那以后,这个问题就经常困扰着h,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是爱情?难道‘荆棘鸟’与白蚁的相好,居然也是所谓的爱情?这白蚁与王鲁莽相比,简直没有一样能占上风。白蚁个子矮小,又只有一只眼,只是他的一身肌肤,比王鲁莽略白。白得甚至可与‘五通’媲美。而且家庭条件又差。听人说,这白蚁一辈子吃素,不是他不愿意吃荤,而是他天生只能吃素。平日,白蚁吃到一指甲猪肉就会反胃,更不能吃油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怎么就能赢得了王鲁莽妻子‘荆棘鸟’的欢心,心甘情愿做他的‘野内鸹’,做他的情人?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爱情’?”
对!
这就是爱情,真正的爱情,花墩有句古话,叫:“只要心里爱,不怕烂干菜!”
何谓“狗头勇”?
浙中方言,“狼”叫“狗头勇”。
有个寓言,叫《狼来了》。一个孩子上山放羊,忽然心血来潮,就撒谎说:
“狼来了。“
用“浙中方言”来演绎,就叫“狗头勇”来了。几次撒谎后,他果然尝到了恶果,他自己被“狗头勇”吃了。
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祝福》,祥林嫂口中念念不忘的那句话,倘若用浙中方言来演绎,那就是:
“我怎么会如此呆头,光晓得冬天有狗头勇,哪晓得春天也会有?”
蒲松龄的《狼二则》,用浙中方言来演绎,就叫《狗头勇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