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铮只能附和道:“是啊,外人何必劳您亲自见。”
傅余野径直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走。”
他是真的要走,但是才转身走了一步,就被傅余浓给拦下了。
“你这气量,怎么还不如从前了。”
她又看向我,对我亭亭一笑,小声说:“他老人家只是想让你叫声爷爷,只是嘴硬惯了,把谁都当下属对待。”
傅余野没动,很明显不买账。
只听傅余棠在后面幽幽地说:“让他走。”
傅余浓朝我眨了眨眼睛。对傅余棠毫不惧怕地说到:“走了您可就没孙子了。别后悔啊。”
我听得出来她的意思。
她从一开始,就站在小野这边,张口一句重孙,闭口一句孙子,都是在给在座的人看,她傅余浓,是承认这个血脉的。
而傅余棠,虽然看起来对我挑毛剔刺,但是,要是他真的不想见我,就根本不会让我进来。
我反应过来了。小野自然也懂了。
就是小雎被吓到了,像螃蟹似地夹着我的腿,要我抱。
我看的又可怜又好笑。
抱起他,小声问他说:“你还记不记得爸爸以前教过你,怎么和别人拜年的?”
小雎想了想,点点头。脸上还带着点畏缩。
我说:“那你把话,跟那位看起来有点凶的老爷爷也说一遍。”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又转回来,小声问我:“是那个吗?”
我说“嗯”。
于是他转过去,朝傅余棠捏着拳头,口条伶俐地说:“祝太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可不记得教过他‘太爷爷’这个称呼。
想必是他从有声绘本上学的。
他说了一遍,见众人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说得不好,害怕地转过头,脸埋进我的脖子。
傅余浓笑起来,然后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只见傅余棠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眼角的皱纹抖了抖,但又强撑着肃穆。然后对着傅余铮说到:“晚上叫他们多准备两副碗筷。”
吃晚饭时的座位很微妙,傅余棠是坐在长桌的最中间的一端,而左边第一个是小野,右边从第一往后是傅余铮和傅余浓。
傅余浓叫我坐在了小野的旁边,而高一泽则坐在了傅余浓的旁边。傅余浓对待高一泽,一点都不像是母子那么亲密。就算她和高一泽的父亲面和心不合,但是为什么对高一泽也那么冷淡,反而对小野亲昵得很。我一点都不奇怪她是爱屋及乌,才对小雎也那么好的。
夏安刚好坐在我的旁边,隔着小雎。她不知怎地,从刚才某一刻起,脸色就特别差,直到我给小雎擦嘴巴时,她有意无意地停留在我手上的目光。
是我的戒指。
我的视线和她交汇了一瞬,她便飞快地转开了,有些不自然地捋了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