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抛开这门◇◎江枭为她打人受伤(一更)◎目送高晟走到街头,陆知鸢这才转身,结果两脚刚踩进店里,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嗤”音。本不想理会的,可转念一想,她这样不予理睬或许在对方看来是一种软弱的表现。陆知鸢转身看过去。张沐然抱着胳膊,扬着下巴,一脸轻蔑地睨着她,“一边把警察叫来,一边让人去打我表哥,你可真是好本事!”陆知鸢蹙起眉头,表情凝出疑惑。“还挺会装无辜,”张沐然重重哼了声:“靠着一张狐媚脸,怕是骗了不少男人吧!”陆知鸢刚往前一步,胳膊就被小野拽住,他一脚跨到陆知鸢身前,“再嚼你那烂舌头,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张沐然蔑了他一眼,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对江枭周围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模样了,她冷笑一声:“我劝你和江枭还是把眼睛擦亮吧,别回头被人给卖了还帮人数钱!”“你——”陆知鸢一把按住小野的肩膀,“不要理她。”小野被她拽进店里,店门关上前,陆知鸢重新看向张沐然:“既然被打了,那以后就老实点。”说完,她将门关上,没再理会外面传来的几声骂咧。陆知鸢把小野拉到院子里:“你上午说江枭昨晚借车了?”小野点头:“但他去哪我不知道。”陆知鸢双眸微转,又问:“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道吗?”小野还是摇头:“我是十点多接到他电话的,让我来你这,然后出门的时候遇到他,”小野歪头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时候才回来。”十点多,那就是他来店里给她防狼神器的那个点。陆知鸢缓缓走到石桌前坐下。刚刚张沐然在门口说的那些话,小野就只听到了后面一句,至于前面说关于她表哥的,小野没听到,所以就以为陆知鸢之所以沉着脸是因为张沐然说的那些难听话。“姐,你别理那个姓张的,她那狗嘴里从来就吐不出象牙,你当她放屁就得了!”陆知鸢轻笑一声:“我不会在意她的。”天色已经晚了,这个点也不会有客人,陆知鸢就让他先回家。小野有点不放心:“我刚刚给枭哥打电话,他也不接。”陆知鸢扭头看了眼西墙没有亮光的窗户:“他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没有!你和那个警察出去的时候,我就去敲过他门了,压根就没人。”刚刚因为张沐然的事,小野心里头的疑问才被岔开,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姐,警察为什么会来?你报警了吗?”“不是,”陆知鸢不想把事情说的复杂:“一个朋友,路过,就来看看我。”小野“哦”了声:“看着真凶!比枭哥看着都凶,特别是那身警服穿的,好像随时都要拔枪似的!”陆知鸢掩嘴笑,而后把他一路推到门后:“快点回去吧!”小野扶着门不愿走:“阿姨还没回来呢!”陆知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有它呢!”小野抬头看了眼,面有难色,可是经不住陆知鸢把脸一本。他没辙了:“好好好,我回去!”天色渐昏,六号街路口的网吧门口攒了很多只脑袋。高晟的车就停在六号街后面,回到车里,他没有立即走,在车里耗了十来分钟后才发动车子。随着车子从东面驶出来,网吧的玻璃门缝又被挤开了一点。“来了来了!看见没,番a,是海番的车!”“我还以为是县里的呢!”“我的天,那女的竟然把海番的警察都喊来了!”“看来李强这篓子捅大了呀!”“你这话说的,咱们这小地方的事哪轮得到海番那边的警察管!”“就是,你当缉毒啊,还跨省跨国的!”这时,不知是谁接了一句:“咱枭哥老家不就是海番的?”清挽镇有一个医疗站,还有两家私人开的医务室,都在一号街前面的药店附近。只能处理头疼脑热以及皮外伤的医生帮江枭把外套穿上,而后不太放心地叮嘱:“最好还是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江枭轻抬了一下胳膊:“没事,真要伤到了骨头,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医生给他开了一包止疼药:“夜里要是疼的睡不着就吃一粒,”而后又给他两袋祛瘀的贴膏:“这个啊,一天一换。”江枭伸手接过,问了价格,而后从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钱付了。出了医疗站大门,江枭把外套拉链拉到了下巴,而后双手插着口袋往回去。“走遍了,我保证这几条街的人都看见我了!”因为在和艾黎打电话,所以高晟的车速开的很慢。艾黎有点不信:“你可别敷衍我,以后要是还有人再上门找她麻烦,那你可得负全责!”高晟听笑了:“我负什么责,真要有人想找她麻烦,我就是来十次都没用!”艾黎不管:“那你就去十一次,十二次!”“咱能不能别这么——”车前两束大灯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照的异常清楚,高晟定睛在那张脸上,直至对方从透亮的光里走到车子身侧。隔着车窗玻璃,高晟的视线一直把人追到背身而驰。“干嘛呢,”艾黎在电话那头嚷着:“话说一半,吊我胃口呐?”高晟恍然回神,目光定在后视镜里,“刚刚看见个熟人。”“熟人?”艾黎笑了声:“那地方还有你熟人呐?”“估计是来这边玩的,”高晟眉心摊开一点,收回视线:“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往回去了。”“嗯,那你慢点,注意安全。”“亲一口”小野走后,陆知鸢就一直在店里坐着,江枭的电话依旧没有打通,手机刚从耳边拿下来,只关没锁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陆知鸢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江枭抬眼看见她,上一秒皱着的眉顿时又紧了几分:“怎么不锁门?”陆知鸢先是凝眸看他的脸,而后,视线从他的下巴缓缓下移到他的脚尖。可是看不出一丝异常。尽管张沐然没说打她表哥的人是谁,可不知怎的,陆知鸢就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因为除了他,这个小镇里,不会有第二个人为她出头。江枭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生出疑惑:“怎么这么看着我?”蜷在身侧的手慢慢松开,陆知鸢将眼底思绪遮住,稍稍朝他弯了下唇,轻问一声:“吃饭了吗?”想起上午回来用两个防身的家伙换了她一顿饭的话,江枭扭头看了眼门后,蓦地笑了声:“在这坐着,是等我的?”陆知鸢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定在他脸上。江枭是个心思敏感的人,捕捉到她眼里重重的浮影,他嘴角的弧度淡下去,缓缓走到她面前,轻声问:“怎么了?”他少有用这样低软的声音和她说话。说不上来当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陆知鸢只觉得鼻腔里酸酸的,而那股酸涩正慢慢往她眼眶里涌,升腾的雾气一点点吞噬掉她眼里的影子。朦胧的,让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陆知鸢忙别开脸,低头说了句没事。可惜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在她把脸偏开的前一秒,江枭已经看见了她眼里的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