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鸢胃口不大,吃了没一会儿就放弃了火锅,开始去吃红糖糍粑,咬了一口,她眨了眨眼,看了眼糍粑里的夹心。“不好吃?”江枭问。陆知鸢把咬了一半的红糖糍粑给他看,眼睛里有惊喜:“这里面居然是豆沙馅。”江枭又夹了一块肉:“吃豆沙吗?”“吃啊,”陆知鸢点头:“我挺喜欢吃豆沙的,不过现在很少有人用红豆,都是用枣泥代替,”她囊了囊鼻子:“我不爱吃红枣。”江枭就顺口问了:“还不爱吃什么?”“萝卜。”她倒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江枭睇了她一眼:“还有呢?”她摇头:“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不爱吃的了。”江枭听出来了,萝卜是她特别不爱吃的。有时候聊天都是你来我往的,比如你问完一个,对方也会顺口问一句【你呢?】但陆知鸢却没有。吃完那块糍粑,她又夹了一块,一盘糍粑总共六个,她吃了三个。其实她还可以再吃两个的,不过她还有个小习惯,像这种一盘里数量不多又明确的小食,她不会吃超过一半的数量。也就三块糍粑的时间,江枭又吃完了一盘肉。开始还以为六盘肉吃不完,现在就只剩一盘了。“我再点两份羊肉吧?”毕竟是她轻咳,没有让人吃不饱的道理。江枭睇了她一眼:“我差不多了,你要是能吃就点。”陆知鸢没说话,看了眼旁边木格子上剩的几盘蔬菜,金针菇和小青菜是她点的,平菇和香菜不是。又看了眼对面,看见江枭已经往后靠坐了。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今天吃火锅和昨晚吃烧鸡公的状态不太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奇奇怪怪的感觉。快吃完的时候,陆知鸢扫了桌上的付款码买单,江枭也看见了,没说什么,只是当时在想,两顿饭加起来,他得还点什么回去好。出火锅店的时候还不到一点,陆知鸢抬头往上面看了几眼,看见五楼是家电。江枭手里还拎着那杯没插吸管的车厘莓莓,“逛逛,”他说:“化化食。”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吃的有点饱。陆知鸢说了声好,然后就和他肩并着肩,漫无目的在这一层走着,这一层都是吃的,江枭是个一吃饱就不想闻饭香的人,转了大半圈,他往电梯那儿抬了个下巴:“去二楼?”陆知鸢又说了好。二楼有一大半的店铺都是女装,江枭就随口问了句:“要不要买衣服?”陆知鸢摇头。在二楼转了一圈,又转到电梯口,江枭这次没问她了,直接走过去。陆知鸢便跟上,不问就只跟着。江枭嘴角往上提,完后余光往她手里的那杯芋泥牛奶看了眼。在一楼逛了两圈,江枭在离电梯十几米远的时候问她:“现在去看暖风机?”陆知鸢又说了声好。结果到了三楼的时候,陆知鸢突然开口:“我们去四楼看看吧。”“有东西要买?”“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精品店。”明天艾黎过来,她想着买一些小东西送她。四楼多是童装,也有一些美甲店,转了半圈,江枭用手指过去:“那儿有一家。”是一家很有个性的精品小店,东西琳琅多样,从床上抱枕到围巾手套,从儿童玩具到小碗汤匙。陆知鸢走在前,江枭跟在后,许是看的没什么兴趣,江枭就抬起手里的果茶想着喝一口,结果吸管刚插下去,陆知鸢就把手里的那杯还剩大半的芋泥牛奶抬到他身前:“你帮我拿一下。”江枭伸手接过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见她视线没在他这儿,便顺着她弯下的腰,她定睛的方向看过去一眼。是一只毛绒仓鼠钥匙扣。陆知鸢把钥匙扣取下来,觉得柔软便捏了捏,谁知被她捏出“嘎唧”一声响,声音尖刺刺的,吓的陆知鸢两个肩膀一提,钥匙扣“吧嗒”一声从她手里脱落掉在了玻璃柜上。脸上随即漫出羞窘的红。昨晚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还说自己胆子挺大,都敢走夜路。江枭低笑一声:“也没多大。”陆知鸢会错他的意,低着头小声辩解:“这跟大不大没关系”江枭把左手那杯奶茶勾到右手,把那钥匙扣拿到手里,使坏似的连捏两下,“嘎唧嘎唧”声听的陆知鸢伸手抢了过去。“你别按了。”她囊这鼻子,把东西挂了回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兴趣似的,江枭指着旁边一个拿着仙女棒的小仙女钥匙扣:“这个应该没那么吓人。”见她没有动作,江枭就给拿了下来,按了一下,“biu~biu”两声,陆知鸢抿嘴笑:“好幼稚。”奶奶音,她又说幼稚了。江枭又拿了一个毛绒狮子,又按两下,“嗷呜~嗷呜”。陆知鸢扭头看他一眼,又看了那个狮子一眼,嘴角憋着笑,说:“像不像你?”江枭皱着眉,把东西挂回去:“我哪有它可爱。”说完,他转身往前走。陆知鸢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又扭头看了眼。没有它可爱吗?好像是,可他刚刚捏那些小挂件的时候,真的很幼稚。幼稚的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的他,哪是什么‘野狮子’啊,戴着狮子面具的小狼还差不多。在店里转悠了几圈,陆知鸢选了一个枣红色的漆底绒布首饰盒,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好看吗?”是挺精致,但不像是买给自己的,江枭问:“送人?”“嗯,一个刚结婚的朋友。”朋友都结婚了,江枭又开始好奇她的年龄了,不过这次没直接问:“朋友都结婚了,你都不急?”陆知鸢抬头看她,眼里有惊讶:“朋友结婚,应该祝福,怎么会急呢?”江枭作势从上到下打量她:“你看着也不小了。”陆知鸢轻吸一口气:“怎么会,我还没到二十五呢!”她拧着眉头,也低头看自己。她看着年龄很大吗?还是说今天穿的成熟了?不应该啊,她今天都没穿显成熟的大衣。结果再一抬眼,旁边的人没了。付完钱,江枭先她几步出了店站在门口等,他个子高,及膝的风衣式冲锋衣把他的身形显的更加修长,尽管一身黑,可却一丝一毫都削弱不了他在人群中的醒目。从她对面走来的三两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他呢,一个眼神都不停留在有生命的物体上,直到陆知鸢提着一个红色礼盒包出来:“走吧。”江枭定睛看了她一眼:“朋友结婚,你就送这个?”她笑着说:“当然不是。”江枭把手里的奶茶给她,又朝她手里的袋绳勾手:“给我。”陆知鸢低头看了眼:“我自己拿着就好。”“我看看。”陆知鸢:“”结果把东西接到手里,他也不看,往楼上抬眼:“去买暖风机?”陆知鸢没自己买过电器一类的东西,江枭以前也没买过,但在清挽镇待了三年,以前从没自己伸手干过的,现在都会的七七八八了。因为只买一个暖风机,人家不给送货,江枭说:“给我搬到门口停车场总行吧?”这下,对方倒是答应的爽快。除了商场,东西放到后备箱,两人回到车里,江枭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买的了?”陆知鸢还以为他忘了:“不是说要给你织毛衣的吗,针线还没买。”他怎么可能忘,他就是故意问她的。“哦”了一声后,江枭扭头看向窗外,蒙了细微灰尘的玻璃窗上倒是把他轻勾的嘴角清清楚楚地倒映了出来。身后传来声音——“那你知道哪有卖针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