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东西不少,江枭见她还分类装进袋子,眉心又皱了一下,夺过她手里的那盒牙刷装进了放水果的袋子:“哪这么多道道。”陆知鸢:“”超市的购物车就是不想让顾客推到一楼,所以才设置了硬币解锁,可是两人买的东西,除了两个大塑料袋,还有两箱酸奶,还有几提抽纸,还有陆知鸢买的木质挂衣架,其实若是两人分摊也能拿完,但是江枭却推着车子下了手扶电梯。前后都站着人,可别人都没有推车子。陆知鸢跟在江枭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因为想压低声音,所以她掩手在江枭的右耳朵后:“车子可以推下去吗?”声音近在耳边,混着她的温热呼吸,让江枭右边的肩膀不由自主缩了一下。喉间凸起??x?轻滚的下一秒,江枭侧头看了她一眼,映入他眼底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他乌黑的瞳孔像是两个极地。江枭收回视线,眼睫这才轻颤几下。见他不理人,陆知鸢也没再问,站直身体后,她视线又落到前面,一手鼓囊购物袋一手沉甸甸的米袋,对方还是个老者,都没有用推车到了一楼平阶,江枭在前面推着车子,陆知鸢跟在他身后左右张望哪儿可以存放购物车,眼看都走到门口了,江枭扭头看她:“你看什么呢?”陆知鸢一脸苦恼:“都没看到哪里可以存放车子。”江枭拎起车里的两个袋子:“在这看着。”说完他走到门口,用一侧肩膀撩起门帘走了出去,没两分钟,他又跑进来,左手两箱酸奶,右手三提纸:“走吧。”陆知鸢忙拉住他胳膊:“车子还没还呢!”江枭被她的认真劲给逗笑了:“那你再给推楼上去?”陆知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两手搭在了购物车的扶手上:“那你等我一下。”江枭没想到她还当了真,眼看车轮转弯朝他相反的方向滚,江枭咬牙朝她喊——“陆知鸢!”三个字响在安静的大厅里,惹来了两边烟酒柜台里销售人员的注视。这是江枭◎梦里的那声“江枭”◎陆知鸢从商场大门出来的时候,江枭正倚在正对大门停着的车头在抽烟。是陆知鸢先看见的他。姿态慵懒地靠着车头,一手插兜,一手夹烟,正睨着地上。指尖夹着的烟半天不抽一口,却一下又一下地抖着烟灰。直到余光里踩进来一双黑色短靴,江枭才抬头。陆知鸢站定在他身前半米的距离:“不是说让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吗?”江枭没说话,目光定在她脸上。她爱笑,那双眼睛,一笑就像揽尽一整个银河,熠熠生辉。也守规则,超市商场本一家,就算不把购物车还到楼上去,也自会有人来收,她不,偏要归于原位。一言一行都在提醒他,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江枭丢了手里的烟蒂,用脚捻灭。下一秒,他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消散,盯着他的脚,在拧眉。看吧。她在嫌弃。江枭嗤了声笑:“看不惯?”陆知鸢抬头看他,抿了抿唇角,没说话。江枭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走到车后,丢到了垃圾桶:“满意了吗?”说完,他越过她身侧。像那天晚上逮到她‘偷听’一样,用手臂顶过她的肩,绕过车头,开了主驾驶的车门。陆知鸢站在原地,透过挡风玻璃,一双眼睛莫名其妙地看他。十几秒的对视后,江枭闷出一口郁气,拇指摁响喇叭。“嘀”的一声响,让陆知鸢肩膀一提,两脚也跟着后退一步。看见她脸上凸显惊吓的表情,也不知心里怎么就蹿升了一股不忍,江枭抬着手指勾了下眉骨。再抬眼看过去,人还站在车头的位置,江枭心里憋闷,开了车门,一只脚踩在地上,半个身子探出来,提着嗓门,露出不耐烦:“【公主号[闲-闲][书坊]】还走不走了?”他以为自己能把人吼上车,可他低估了陆知鸢骨子里的倔。眼看站在车前的人挪脚,江枭弯腰坐回车里,结果车门一关,就见车头的人从他的视线里自东向西地走了过去。江枭眉梢一抬。什么意思?真要自己坐公交回去?江枭来不及去想其他,开门下车追了上去。抓着陆知鸢细细的胳膊,往回一拉:“干嘛去?”他手指用了力,陆知鸢被他拉的后退两步,抬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似瞪非瞪地看他。江枭被‘瞪’笑了:“到底谁小气?”陆知鸢想都没想:“你。”不仅小气,还怪。张阿姨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怪人。江枭嗓子里一噎:“都开车带你来县里了,还说我小气,”他较起真来,脸上似笑非笑的:“怎么,难不成还得用八抬大轿把你抬来?”他的‘口不择言,胡乱比喻’让陆知鸢脸一红:“谁要你的八抬大轿!”说完,她低头,花了力气,用另只手把他的手给掰开。瞥了眼那只白净修长的‘始作俑者’,陆知鸢扁了扁嘴。看着瘦瘦的,也不知哪儿来那么的劲,把她的胳膊都抓疼了。见她揉着臂弯那处,江枭莫名就想到了那晚,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都没怎么用力,有这么疼吗?再看她的脸,嘴角没笑,嘴唇还噘了几分,江枭突然笑了声。陆知鸢抬头看他:“你笑什么?”他还能笑什么。“还真以为你没脾气呢!”不是没脾气,脾气还不小。当然,这只是他认为。陆知鸢偏开眼神,几分恼意混在反驳的话里:“是你不讲理在先的。”江枭也不和她争。用张北的话就是:这女人啊,甭管有理没理,说出来的都是道理,你越和她争她越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