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的乡试结束,谢恒最后一天考完从考场出来时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这科举考试在体力上果然要比现代的中高考累的多,也幸好他穿过来这段时间有注意身体素质的提高,要还是原主的身体情况,这三天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瞧着这一个个从考场出来的秀才们,面色大多数都不太好,都跟营养不良的小鸡崽子似的,感觉这时候稍微刮大点风就能送上天一大片。“谢兄!”“谢老四!”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喊,谢恒一回头,见是寇越、阮信等人,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寇越一把搭上谢恒肩膀:“我之前还在想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没来呢!”谢恒:“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耽搁?你们考得怎么样?”阮信和柳巡笑了笑,看来考得是不错。冯凯挠挠脑袋:“我觉得还成吧,我不爱看书,一看就脑袋疼,之前就只看了谢兄给圈的重点,感觉大部分都用上了,反正我自己考肯定不成,现在还有那么点希望。”寇越抖着眉毛有几分得意:“我觉得问题不大,名次多靠前不可能,但上榜应该还可以。”“呦!”柳巡调侃,“这么有信心?那要是真上榜了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去。”寇越哼了一声,“你们别都盯着我,要是我都能上,你跟阮信肯定更没问题,到时候咱们可都得好好感谢谢老四!”阮信:“这还用你说!谢兄的功劳我们都记着。”谢恒慌忙摆手,“别别别,这还没放榜呢,你们这么说我可心虚,再说你们若是上榜了那也是自身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了些资料,要是你们不看不学不背那也没用。”寇越又拍了拍肩膀,“没事,我们本来都是打算混的,能上榜就算赚了,上不了也无妨,反正现在考试结束了,先休息两日,等放榜之后怎么着都得出去潇洒一圈,到时你可不能不来啊!”谢恒笑着:“一定。”效力几人各奔东西各回府中,谢恒没走两步就看到在不远处等他的石竹。石竹一见自家公子就噔噔噔小跑着过来,瞧见谢恒精神不济的样子立即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和吃食,“公子先垫垫肚子。”谢恒只接过水喝了两口,那点心实在没有胃口。回去路上倒是买了点话梅之类的蜜饯。回到谢府,门口也没人迎着,门房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经过谢宏的院子,瞧见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谢恒还奇怪,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挂这么两个比人脑袋还大的红灯笼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石竹说:“那是万姨娘特意给五少爷买的,说是图个好意头,保佑放榜时候能榜上有名。”谢恒摇头失笑,果然是封建迷信啊,这能否榜上有名若是看挂不挂红灯笼,那就用不着十年寒窗苦读了。不过他也能理解万姨娘的做法,这也算求一个心里安慰,在现代每回期末考试前大家也都要想尽办法凑一些好意头,除了拜学校的名人雕像之外,宿舍里还要挂上科比的海报,绝对不能挂柯南的海报,意为“挂科比不挂柯南(挂科比不挂科难)”。反正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而等走到自己院子门口,看见门前挂着的两个还没有孩童拳头大小的迷你红灯笼,滑稽又好笑,谢恒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他的小灯笼是谢宏的大灯笼生出来的吗?这是还没满月就出来打工了?谢恒转头看向石竹等个解释。石竹气得攥拳头,“还不都是万姨娘!万姨娘给五少爷买了灯笼,然后说买二送二,送了两个小的,就挂到咱们院子来了,还说什么大小都是心意,一定让我挂上。这不就是在故意埋汰公子嘛!”偏偏那灯笼是万姨娘自己出钱买的,不走中馈,就算她不一视同仁,石竹也不好直说万姨娘的不是。谢恒轻哼,这个万氏也就只有在这些小事上能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好了,你也知道万姨娘是什么人,不搭理就好。”石竹还是不高兴,“万姨娘就是不敢明着忤逆夫人,才故意这样给公子难堪。”“好了,”谢恒神色稍显严肃,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说,“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该宣之于口。隔墙有耳,就算是在咱们自己的院子也不该什么都往外说。这还在院子门口你就口无遮拦,是生怕别人拿不到我们的错处?”石竹的脸瞬间褪去血色,赶紧小碎步跟了上去,满脸慌张后怕:“对、对不起公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公子别生气!”回到房中,谢恒看石竹仍旧脸色苍白,这才微微缓和了神色,“你别怪我严厉,咱们在府中的情形如何你清楚,本就该谨慎着些,不能因为这段时日有所好转就掉以轻心,你也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种日子吧?”石竹的脑袋摇晃得像个拨浪鼓,现在的日子很好,吃喝都不愁了,月钱不会被克扣,能按时发放,他以前都不敢想。“公子放心,以后我一定更加小心,绝对管住嘴,一定不给公子添麻烦。”谢恒点头:“行了,我休息会,你先出去吧。”“是。”石竹退出去关上房门,回去自己屋子后还轻轻打了两下嘴巴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少说话多做事。另外一头,厉王府宣景的书房内,陆潇正在跟宣景说科举考试的情况。“林大人说总算没有辜负将军所托。”宣景点头,“林池是个守信之人。”“林大人起止守信,我看他至今仍然十分感念将军当年对他儿子出手相救,还让我转告将军,日后若是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尽管找他。而且这次将军找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让他注意一下谢恒,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就帮一把。换一个考间而已,也不违反规定,这种事要说也是他身为巡考官应尽职责,林大人有心,不想以此来还将军人情,日后有机会仍想为将军效力。”宣景:“我当初会救他儿子也是我身为主帅对手下兵将的责任,本来也未打算要他报恩。”陆潇满眼赤城:“将军待兵士如手足,我们都知道。不过这也不妨碍有多的是人愿意报答将军。”宣景没再就这件事跟陆潇讨论,他之前正在练字,现在正好写满一张,收笔。“胡靖还没回来?”“是,那边还有两家铺子的账没有清点完。”说到这个陆潇就特别庆幸将军把去找林大人的事交给了他,不然就得是他去对账了。清点账目什么的最是麻烦,每年他都要想尽办法躲过去,所以每年这种算账的活计就都会落到胡靖身上。只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战场上可以拼死相互,但清算账目这种事就别怪兄弟我不仁不义了。宣景:“这些年京中的铺子亏损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何情况,如今我们要长留京中,你有时间就和胡靖一起去各个铺面看看。”“是。”陆潇也慎重起来,在边关作战这些年常常粮草不济,也让他更加明白钱财的重要性,将军自己都不知道补贴进去了多少。这次归京,虽然将军什么都没跟他和胡靖说,但他们也隐隐猜到将军有一番大事要做,这用银钱的地方肯定少不了,自然希望这些铺子能多赚些。哪怕少赚点,也不能年年亏损!次日,养回了些许精神的谢恒打算出府去。考试前他联系了牙行说买店铺的事,说好等秋闱之后就去看,让牙行那边多准备几套供他选择。他之前了解过各种各种类型铺面的一般价格,虽然目前他的存款还没达到他的预计,但不妨碍先看看,再讲讲价,说不定真能给他磨下来,实在不成先副歌定金也行,反正过户的手续繁琐,差的钱也不多,这期间怎么也能把钱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