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祁砚从没承认她,但他长久沉默的态度,早有把他们关系的传闻默认在商业圈里的意思。
那些人误以为她对他重要至极,搞定她就等于搞定祁砚。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
一个可有可无的,被“禁锢”在笼中的金丝雀。
苏婥到现在都记得第一眼见到祁砚的场景。
一场连环车祸,是苏婥父亲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蓄意为之的报复。
轿车刚下高桥就出现引擎问题,随即来不及刹车,撞上护栏后的硝烟四起。接连的两辆在后,上面坐的除了项目合作人,还有新换血后的集团高层。
浓烈高烟熏缭过的指向牌,黑底白字,写得清清楚楚。
旁边就是部队的训练基地。
出事的当下,艳阳高悬。
光线刺目地聚在黑色车边,柏油马路都被晒得发烫起味,空气中弥漫的无不是逼近窒息的燥热。
一辆轿车里的一家三口,前面的主副驾都遭受重创,苏婥父母的气息在高温下渐趋低微,生命迹象快要弱到濒危。
而苏婥当时只有十岁,个头很小,娇俏可爱。
从小条件优越的铺垫,名牌从头到脚,怀里还有限量版的娃娃。
可当下,始料未及的车祸,小孩的蓬蓬裙边渐渐被腰间沁出的血渍染红。
基地那块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出来。
十八岁的祁砚就在其中。
苏婥在的那辆车位置最为危险。
护栏撞毁后,轿车前身已经大半嵌入栏后的高坡上。一不小心的一步走错,车很有可能失控滑下。
祁砚训练虽不多,但从小被祁家各种知行合一的教育,在处理应急方面很有经验。
队员救前座的一男一女,祁砚则是向苏婥伸出了援手。
都说十岁前的记忆会消散模糊。
偏偏卡在十岁的节点上,苏婥至此都忘不了那时祁砚把她从卡位间抱出,揉了下她被汗浸湿的软发。
这是安慰的动作。
苏婥被吓得浑身都在发颤。
车内血腥味极重,不是苏婥身上的。父母血肉模糊的模样,不用看就能想到。
像是铁烫的烙印一般压制在她脑海。
就在苏婥哑然失声,惊惧后逼出的眼泪快要铺满整张小脸时,祁砚发烫的掌心捂上了她的眼。
“听话,闭眼。”他的嗓音低沉,混在鲜明浅薄的薄荷味沐浴露下,不经意便驱散了周遭的刺鼻。
苏婥听话了。
她没当场看到母亲的重伤,更是没看到父亲心病犯后,当场去世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