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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贺衷寒又把十个人约到他家里再谈，戴笠因吸取上次的教训，不再开口，可大家心情都很不好，说了很多都不得要领。戴笠这才斗胆说：&ldo;校长吩咐邓秘书发一本《墨索里尼传记》，不知各位老大哥看过没有？&rdo;

这时，康泽偏过脸问邓文仪道：&ldo;邓秘书，这本书里头是什么内容？&rdo;

邓文仪道：&ldo;说的是一个叫墨索里尼的人组织一个黑衫党，终于建立起法西斯独裁统治的事。&rdo;

贺衷寒听得，恍然有所悟，道：&ldo;对了，校长是不是想要我们&lso;组织起来&rso;？&rdo;

众人一听，都觉得应该是这个意思，于是，&ldo;揣度&rdo;的事总算有了点头绪。

四天后，蒋介石第三次叫这些人去开会，讲的还是前两次的那些话，不同的是在最后加重语气地骂：&ldo;我的好学生都死光了，你们这些又不中用！&rdo;

这时贺衷寒立起，如丧考妣，泪流满面地说：&ldo;时局虽然很困难，只要我们能团结（这是根据在他家里谈的&ldo;要组织起来&rdo;的意思说的），还是有办法的。&rdo;

这时蒋介石感到这些&ldo;不中用&rdo;的学生，还是有点用，有点门道，就一面骂，一面顺水推舟地再往下逼，并露了自己的一点点意图说：&ldo;你们怎样能团结得起来？今天团结，明天就要闹意见，好吧，你们试试也可以。我想：我们要有像苏联的那种&lso;格柏乌&rso;是政府的一部分，是挑选最忠实最干练的党员去组织的，在各地还受党的监督。&rdo;

蒋介石不再骂了，只是叮嘱了一句：&ldo;你们慢慢地去研究吧。&rdo;说着，又散会了。

这一次因为蒋介石的意思已完全揣度出来了，贺衷寒走出会场，就对大家说：&ldo;校长的意思就是这样了，我们先研究一下怎样组织起来的具体方案。&rdo;

众人没有异议，跟着又去了贺家。

这是第三次在贺衷寒家开座谈会，气氛较前二次大有改观，人人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贺衷寒是湖南人，在黄埔军校时期，他成为孙文主义学会骨干分子，坚决反对共产党；其后去莫斯科留学回来，更对共产党极端仇视。他一向说他并不反对社会主义，不过只能是三民主义范畴内的社会主义，也就是国家社会主义，在他看来，这可以通过国家权力来实现。像苏联共产党进行那样&ldo;残酷的阶级斗争&rdo;去实行社会主义，不但&ldo;惨无人道&rdo;，也完全不必要，在中国决不能容许有这种情况发生。这就是他自己的最根本的政治纲领，也是他在一切活动中贯彻始终的行动纲领。他回国后，于1927年在杭州任黄埔军校六期北迁的学生总队长，很想从此转入带兵，因为他早就一心一意想学蒋介石那样，能掌握兵权。可是蒋介石却看出了他不好驾驭，偏不许他插足到部队中去，而只要他搞政治工作。

与贺衷寒不同邓文仪是一个&ldo;拥蒋狂&rdo;和&ldo;狂&rdo;，狂到几乎难以令人理解、甚至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地步。他对于拥蒋和，一直都像发疯似的，老是狂喊狂叫、乱蹦乱跳，却又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文章和讲演，都只是一大串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口号，简直使人无法晓得他到底说的是些什么。但是他无休无止的活动，乱冲乱撞的劲头，却是他的最大特点。他满口&ldo;需要即是真理，行动即是理论&rdo;，这两句话倒也的确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1927年&ldo;四一二&rdo;前，他从苏联回国，即与贺衷寒、萧赞育等向蒋介石提出的主张，蒋因而派他到黄埔军校任入伍生部政治部主任。在&ldo;四一二&rdo;后的黄埔军校&ldo;清党&rdo;期间，他是&ldo;清党&rdo;的积极主谋者和执行者之一。其后他即任蒋的侍从秘书，是非浙江籍的黄埔生中侍从历时最久也是最被亲信的一人。虽然蒋喜怒无常，时而挥之即去，又时而呼之即来，他总是毫无怨言，还老是向人说：&ldo;谁能离得开自己的领袖呢，在他身边是在他身边，不在他身边还是在他身边，这便是所谓精忠的那个精字。&rdo;因此，蒋对他倒也不像对贺衷寒那样的有所顾忌，而对他亲信的程度几如其对浙江籍的其他待从一样。

1930年他利用侍从秘书的地位，在黄埔学生中集资创办了拔提书店，并亲自主持，专门发行蒋介石言论集和他自己所编的为蒋个人作宣传的什么领袖言行以及他与黄杰等所写的几本蒋介石传记之类的东西，此外便是什么《剿匪手册》、《剿匪主要文献》之类的宣传品，大量向部队及一切有关机构强行推销，借以扩大蒋介石的个人影响和宣传，并以之谋利敛财。这笔收入很不小，有一半入了他的私囊。

一向有领袖风范的贺衷寒道：&ldo;按校长的意思既是要组织起来，就得有个名称、政治纲领、组织原则，最主要还得有个领头，不然就是一盘散沙，不成体统。&rdo;

邓文仪道：&ldo;领头的当然是校长，在这些人当中，谁也取代不了他。&rdo;

贺衷寒有些不服道：&ldo;校长那么忙，他哪来时间管具体的事？&rdo;

戴笠见大家七嘴八舌争来争去，争不出个所以然，借口不舒服，溜了出来，准备办他自己的事情去。

贺衷寒在后面叮嘱道：&ldo;这些天天天都要开会的，你可不得缺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