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提林纳刚刚离开门跑到大房间里,特莱庞尼、斯巴达克思和别的角斗士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地跑出来了。
在卡提林纳冰雹一般的打击下已经开始后退的那群人,一遭到角斗士们的攻打就都没命地逃到外面去了。酒店里只留下了嗄声呻吟的范莱尼和鲁菲尼,他们被打昏了头,四脚四手摊在地上。再有一个不走的人就是没有参加打架的凯乌斯&iddot;泰马利维斯;他采取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的态度,把双手叠在胸前站在灶旁的壁角里。
&ot;贱种!&ot;卡提林纳重重地喘息着叫道,他把这些逃命的人一直赶到门口。接着,他回到那堆抱怨和哭泣着的女人前面喝道:&ot;还不闭嘴,该死的哭虫!拿去吧,&ot;说着便把五个金币丢到鲁泰茜雅身边的桌子上。原来她三坐在那儿痛哭自己所遭到的损失:打破的碗盏,以及那些逃走的醉汉没有付过钱的食品和酒。&ot;拿去吧,你这叫人受不了的长舌妇!卡提林纳代所有这些骗子把钱付给你了!&ot;
正在这时候,恐惧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卡提林纳和他的朋友们的罗多帕雅,脸色突然变成惨白,她喊了一声,直向斯巴达克思扑过去。
&ot;我没有认错!不,不,决不会错!斯巴达克思!……你不是我的斯巴达克思哥哥吗?&ot;
&ot;什么!……&ot;斯巴达克思用不象是自己的声音叫道,他用一种形容不出的激动表情注视着这位姑娘。&ot;是你?这可能吗!你?密尔查!……密尔查!……我的妹妹啊!……&ot;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哥哥和妹妹互相扑了过去,拥抱在一起。但是,斯巴达克思在经过抚爱、亲吻和流泪的第一阵冲动以后,突然挣脱了妹妹的拥抱。他挡住她的手,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去,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脸色惨白的斯巴达克思用抖颤的声音轻轻问道:
&ot;难道你?……你?&ot;他把姑娘憎厌地推了开去,用痛苦而又轻蔑的声音叫道。&ot;你竟变成……&ot;
&ot;我是奴隶啊!……&ot;密尔查叫道。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哽咽。&ot;我是奴隶……我的主人是一个无赖!……他折磨我,用烧红的烙铁拷打我……你明白吗,哥哥,你明白吗?&ot;
&ot;可怜的妹妹!我不幸的妹妹啊!&ot;斯巴达克思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叫道。&ot;到我这儿来,到我的胸前来,这儿来,这儿来!&ot;他把妹妹拉了过来,热烈地亲吻,紧紧地把她搂在胸前。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满含泪水、闪烁着怒火的眼睛,威吓地举起他强有力的拳头,同时用可怕的声音怒叫道:
&ot;朱庇特的雷火到哪儿去了?……难道朱庇特能算是神吗?不,不,朱庇特只不过是一个无耻的小人!朱底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伙!&ot;
但是密尔查却紧偎着她哥哥的宽阔胸膛,伤心地哭泣起来了。
在大家难堪地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斯巴达克思突然用粗野的声音叫道:
&ot;我要诅咒那把世界上的人类划分为自由人和奴隶的第一个人!&ot;
四、斯巴达克思获得自由后的活动
前一章所描写的事情发生以后,已过去了两个月。
罗马纪元六百七十六年一月半前一天(一月十二日)的早晨,狂暴的北风在罗马城的街道上怒吼,被风吹集在一起的灰暗云块,使天空显出一片惨淡景象。细小的雪花缓慢地飘落在潮湿而又污秽的石头铺的街道上。
那些有事上大议场一带来的公民们,东一堆西一堆地聚集着。但是这-天站在露天广场上的人并不多,好几千个罗马人,有的站在大议场的拱廊下,有的则站在好些大建筑物的拱廊下,那儿有:荷斯季里乌斯元老院,葛列科斯塔西斯迎宾馆,波尔齐乌斯贸易堂,傅里维乌斯贸易堂,艾米里乌斯贸易堂,薛帕朗尼乌斯贸易堂,维斯达神庙,卡斯托尔和波鲁克斯神庙,萨杜尔纳斯神庙及由傅利乌斯&iddot;卡米鲁斯在他最后一次独裁时期,为了纪念贵族与平民达成和平协议,在罗马纪元三百八十八年建造的和平女神庙。他们也在罗马那些保护神的庙宇的拱廊下闲逛。目前,伟大而又宽广的大议场被许多出色的建筑物环绕着,它的范围,从特拉扬诺斯广场起一直伸展到蒙泰纳尔广场,又从君士坦丁拱门伸展到邦丹拱门;但在从前,它却占据了卡庇托尔山、巴拉丁山、埃斯克维林山和维米纳尔山之间的一大片区域。因此,现代罗马的大议场和古代的盛况比较起来就显得非常可怜了。有许多人聚集在艾米里乌斯贸易堂里。那所贸易堂是一座宏丽的建筑物,由一座宽阔的拱廊组成,两边是成排的瑰丽的圆柱,从那座主要的拱廊那儿又分出两座侧翼拱廊。在这儿,贵族和平民,辩护土和公务人员,城里人与商人,都混杂在一起;他们东一小堆西一小堆地站着,商议着各自的事情。人群不断地来来去去,发出一阵阵喧闹的话声。
在那座主要的拱廊深处,正对着进口的大门,但远离大门的地方,有一长排高高的栏杆,把拱廊的一部分与贸易堂其他部分隔离开来,使它变成一个单独的地方。那就是诉讼的场所,因为外面的闹声不易传到里面来,那些辩护士就可以在法官前面发表他们的演说。在环绕整个贸易堂的成列的柱子顶部,是一道回廊。从那儿可以很方便地观察下面所发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