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庭锋接过话去,道:&ldo;耀帅,我二弟出身军旅,素性鲁莽,要叫他行这些礼节,实在有些难为他了。&rdo;说罢,又对那庭锐道:&ldo;破云,战况怎样?&rdo;
那庭锐向身后一扫,一人跟上,大声汇报道:&ldo;那二将军亲率我部四营勇士,同淮王身边卫队和淮王私畜的死士,最精锐的紫衣士作战。那二将军亲手击杀叛军猛将折可孝,并助我等将紫衣士三百人全部绞杀于淮王府外,而我军只亡二十七人,这全拜那二将军忠勇之赐。&rdo;
章亮基微微一晒,正待细问,那庭锐身后另有一人接口道:&ldo;哼,你们禁军是只死了二十七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躲在我们吴州兵之后。若不是我吴州骑营赫将军射伤折可孝,还轮得到你们强攻?&rdo;
未待章亮基发话,程灵秀手中马鞭已直指那人,口中叱道:&ldo;郑川,你胡说八道什么?&rdo;此人正是吴州右骑营锋将。刚才在淮王府中围攻紫衣士,禁军并不卖力进攻,任参战各营与死士苦战,损失惨重。如果不是赫令侠拼得受伤,用冷箭射伤淮军名将折可孝,淮王卫队群龙无首,失去指挥,恐怕没有人能出得淮王府,只有和这王府一起化为灰烬。而那庭锐虽武功高强,却躲在人后,只待折可孝负伤后方凭借自身武功偷袭,将其斩杀于剑下,而开始冷眼旁观,最后乘胜参战的禁军也被拼死挣扎的淮王卫队等杀伤了一百多人。故参战的其他各部都对禁军不满,但朗州泉州之兵均为客兵,领兵之人职为权轻,不敢翻脸。而吴州兵与禁军互不顺眼已是多时,此刻见州牧大人和镇守使均在,郑川实在压抑不住,暴发出来。
先前汇报那人乃是天翔军参军洪亚熙,此刻见程灵秀呵斥郑川,不由接口道:&ldo;即使如你所说,那又怎样。我家都督见识英明,不和那些困兽死斗,方才能取得如此战果,那似你们那么蠢笨?而那折可孝可是我家那二将军亲手击杀,此等大功,谅你等也有心无力,只有那二将军的绝世武功才能在乱军中取其首级。再说,不是我家都督杀了那折可孝,那淮王能绝望自焚?此次功克叛王王宫,全是我家都督之功,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就是想抢也抢不走,哼&rdo;。说罢,两眼挑衅似的望着郑川,唇上两撇胡须微颤,一幅神气活现。
那庭锐瞪了洪亚熙一眼,喝骂道:&ldo;不可乱语。这也是各军奋勇,齐心协力的战果。&rdo;但其眼中却充满得意嚣张的神情,无法掩饰也未想掩饰。
郑川闻得洪亚熙和那庭锐之言,气得两眼圆瞪如铜铃,须发贲张似烈焰,腰间钢刀当啷一声出鞘,直劈洪亚熙。忽见一条灰色鞭影急飞闪过,立刻听到洪亚熙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众人都以为洪亚熙已被郑川砍杀,定睛一看,却见到郑川跌坐在地,手中钢刀已脱手飞出,直直的钉在洪亚熙身旁脚下,三尺刀锋只留下不到两寸露在地面,而两腿战战的洪亚熙则毫发无伤。
程灵秀对着跌坐在地发愣的郑川又是猛抽一鞭,郑川被鞭上的气劲打得一个激灵。还未待他回神,程灵秀已经大喝道:&ldo;此人与友军争功,还欲弑杀同僚,罪不可赦。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rdo;两名吴州兵应诺一声,冲上来,立马将郑川架上作势欲拖。郑川这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大吼道:&ldo;程大哥阿,是那些混蛋禁军仗势欺人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你就忘记了涂海岑盛丰他们是怎么死的阿?现在赫大哥又给他们害的受了重伤,生死不知阿……&rdo;
&ldo;闭嘴&rdo;,程灵秀脸上划过一丝阴霾,转头对那庭锋一个拱手,道:&ldo;毓雅治军不严,致使部下争功,多有得罪,望那大都督见谅。&rdo;
那庭锋忙回礼道:&ldo;程将军不要如此说法,倒叫末将惶恐。我看既然这位将军也没有伤到任何人,念其大功,也就不用再谈治罪之事了吧。&rdo;说罢,那庭锋微微低头,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ldo;程将军的这手鞭法如此举重若轻,出神入化,应当是出自江南樊家的&ldo;雨打梨花&rdo;吧,鉴云佩服阿,有空定当讨教讨教&rdo;
程灵秀温婉一笑,脸上带着谦和表情,淡淡笑道:&ldo;那都督剑法如神,名满天下,我这区区雕虫小技,岂能看在眼里,不敢献丑了。&rdo;顿了顿,程灵秀又道:&ldo;不过,虽然承那大都督为那莽撞小子求情,但论国法军规都不能容之胡为,我只有按大夏律法,秉公处理。&rdo;
见二人言谈间阵锋相对,章亮基忙插话打岔道:&ldo;二位都是大夏忠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大夏社稷江山。毓雅以军法为重,所谓行军打仗,无法不立,毓雅所虑完全没错。不过那大都督爱惜人才,体恤功臣,更显气度。所谓律法不外乎人情,况郑川将军刚立此大功,若硬要处罚之,反冷了众人的心了。&rdo;说罢,章亮基挥了挥手,将架住郑川的两兵挥退。郑川晃了晃被震麻的双手,死里逃生,不敢再说半句,向章程等人敬礼致意后迅即黯然退下。
程灵秀在马上微微对那庭锋欠了欠身,道:&ldo;如此就多承那大都督美意了。郑川这个小子,跟随我多年,勇则勇矣,但做事没有分寸,说错话也是无心之失,那大都督自是不会与这等粗人计较了。且待明日我挑选一些上等的好酒,送到那大都督帐中,就作赔罪了。&rdo;
那庭锋正待回话,此时沿西街急跑过来一人,口中还大呼道:&ldo;大都督不好了,大都督不好了&rdo;,众人惊异回望,见来人禁军穿着,神色慌张,盔甲不整,身上染血,显是曾被重创过。片刻之间来人冲到那庭锋面前,未待开口,那庭锐一脚把他踹倒,骂道:&ldo;什么大都督不好了,大都督好的很呢。瞧你这个慌张样,成何体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