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林铃又踮着脚丫做贼似的溜回卧室,路过张伯的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声音。
&ldo;是,我会努力劝导夫人的,请您不要担心,&rdo;
……
&ldo;夫人晚饭没有吃,在外面运动了一个小时就回来洗澡睡觉了……很抱歉……&rdo;
她没有继续听下去。
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她呢?也不让她给哥哥打电话,大坏蛋!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休息吗?就算工作也不用这样拼命呀,而且怎么还不回家,都不知道她会担心吗?坏蛋坏蛋坏蛋!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东方泛出鱼肚白,林铃才实在撑不住,糙糙睡去。不一会儿就有佣人过来敲门,说早饭准备好了,问她要出去吃还是推进卧室里。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门,一边打哈欠一边问:&ldo;凛没有回来吗?还在公司里?&rdo;
张伯推着餐车过来,很恭顺地说:&ldo;夫人,早上好。昨夜您休息后先生打电话回家来,说这几天可能都要住在公司里。李医生会一直跟着,请您不要担心。另外,家里的电话线路已经接通,您吃过早饭就可以用了。&rdo;
他想开了?
林铃大喜过望,胡乱吃了几个包子就扔掉了筷子,拨号的手指像是欢快的音符跃动在钢琴上。
但是电话接通的很慢,她等了很久,才听到那头传来一声沙哑的&ldo;喂?&rdo;
她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怀疑自己拨错号了:&ldo;哥哥?&rdo;
林陵声音中的疲惫透过话筒也遮掩不住:&ldo;啊,是我,对不起啊小铃铛,哥哥太没用了。&rdo;
她如遭雷击,讷讷无言。
这是……什么意思?他答应过她的,明明答应了她的!他曾说像父亲一样爱她,像兄长一样爱她,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取代她的父兄了?这太荒唐!
林铃颤抖着追问:&ldo;发生什么事?爸爸呢?妈妈呢?你们在哪儿?你们还好吗?&rdo;问题虽已出口,她却根本没有勇气去接受一个否定的答案。
偏偏林陵沉默不语,她的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不管不顾地哭起来:&ldo;他答应过我不伤害你的,绝对不会伤害你……哥哥,你在哪?你告诉我,我去找你,马上就去!&rdo;
电话那一头仍然沉默,让人绝望的沉默。她不禁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她所拥有的,他都已经得到了,所以不再喜欢,不再新鲜,不再哄骗,露出本来面目。他是一方霸主,她是阶下之囚。
一遍遍告诉自己自己要相信他,不过是潜意识中早就明白:她已无法信他。
林铃扔掉电话,转身一把推翻了餐车。
碗碟碎落一地,像是破碎的真心。
外头的佣人听到声音急急冲进来,她已将锋利的碎瓷抵在脖子上。一众佣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于是她一路畅行无阻。
她挺胸抬头,其实那锋利的碎片早已割破她的手心,血珠顺着小臂蜿蜒留下,她却不觉得疼。心里的痛苦,愈此百倍。
张伯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管家,仍然保持着他的镇定,从容地问:&ldo;夫人,出了什么事?请放松一些,您是主人,何必和我们这些下人置气,您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就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