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方行礼站定,陈贵妃便拉着杜婉云对皇帝说道:“陛下,前些日子你刚为渝儿赐了婚,澜儿比渝儿还大几个月,陛下可不能厚此薄彼。依臣妾看,婉云这孩子知书达礼,温柔娴静,与澜儿样貌年岁都相配,臣妾今日便替澜儿讨个恩典,请陛下为他们二人赐婚。”
电光火石之间,杜婉云已经挣开了陈贵妃的手,趁皇帝还未发话,抢先一步跪在了地上:“陛下,承蒙贵妃娘娘错爱,愿意抬举臣女,可臣女才德浅薄,如何敢匹配赵王殿下,还请陛下,娘娘为赵王殿下另寻佳偶。”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皇帝铁青着脸,众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杜鸿业是又惊又怕,他不知自己这女儿今日发了什么疯,想救又不敢救,唯恐会因此带累了自己和杜家。
周遭越是安静,杜婉云就越是恐惧。她方才说话之前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想把这段孽缘消灭在萌芽里。
现下冷静下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是封建社会,自己方才的拒绝只怕已经触怒天子了。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了一股莫名的自信,反正自己有主角光环,轻易死不了,趁皇帝还没表态,如果她和李澜都不愿意,说不定这婚事也就作罢了呢。
可惜,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主角光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不堪一击。
她余光看向李澜,希望他也能为自己的婚姻自由争取一下,谁知他就那样站着,一言不发,果然,就不该指望他。
杜婉云索性闭上眼,打算等待命运的审判。谁知就在这时,林蓁蓁忽然跪下开了口:“臣女斗胆,想替杜姐姐说句话。杜姐姐与赵王殿下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臣女听闻昔年赵王殿下还曾救过杜姐姐,这如何不算是天赐良缘呢?
杜姐姐素来谦虚谨慎,又是女儿家,面皮薄,正所谓近乡情更怯,恐怕是真的担心赵王殿下不满意这桩婚事,才一时紧张出言顶撞,这也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娘娘莫要因此怪罪杜姐姐。”
这一番古怪的话听得杜婉云浑身不自在,说她是替自己说话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说她是想火上浇油,可这明显是在灭火啊?
杜婉云偷偷睁开一只眼,偷偷看向林蓁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更怪了。她现在不是应该巴不得皇帝龙颜大怒砍了自己她才痛快吗?为什么要撮合情敌和心上人,她莫不是疯了吧?
这边陈贵妃忙借着林蓁蓁求情的话头跟皇帝解释道:“是啊陛下,蓁蓁说的在理,婉云这孩子胆子小,又是个体贴柔顺的性子,澜儿只怕是从前说了些什么混话,她一时被吓到了失言也是有的。”
二人的话显然给皇帝递了个台阶,他的目光越过杜婉云,看向了李澜,板着脸问他:“赵王,赐婚之事,你意下如何啊?”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不敢擅专,全凭父皇做主。”
李澜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并且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
杜婉云气的闭上眼,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居然被这渣男背刺了。这狗男人对皇帝唯唯诺诺,对女人重拳出击,上一秒还女人别做梦了,我绝对不会娶你,下一秒就爹你让我娶谁都行。
皇帝的目光转而看向垂着脑袋的杜婉云,问道:“那你呢,方才贵妃和蓁蓁的话可是你心中所想?”
皇帝这话就好比是给你放了个梯子,你要是不下来,他就把梯子踹了,再往地上铺上一层荆棘,最后把你从房顶上踹下来。
杜婉云还不想死,于是咬了咬嘴唇,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抬起头答道:“臣女方才一时被吓昏了头,说错了话,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面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便好,朕还以为你觉得嫁给赵王委屈了,不愿意嫁入天家呢?”
眼瞧着皇帝态度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