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冉倒是觉得锦羨说与不说都无所谓,毕竟自己不是原主,谈不上对这位未见面的娘亲有多想念和怨恨。只是见小少年心生愁绪,作为姐姐好歹也要开解开解。
锦羨只当皇姐从未见过娘亲,想打听她的一切,斟酌着话,压下心里的怯怯,如沐春风般地说,“娘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待人友善真诚……”可性子终究还是太懦弱,最后一句话他未说出口,自古子女不言父母之过,这多少有点不妥。
颜冉陷入了沉思,她一直想不通,像爹爹那般好的男人,为啥要离开娘亲?听锦羨如此评价娘亲,她更猜不透。莫不是爹爹和娘亲和离了?所以才会一人抚养一个?可如今爹爹为啥会将锦羨接了回来?
上官锦羨见姐姐蹙蛾眉,走神状,也不好再多说,毕竟小舅都没想好如何给姐姐解释生世,自己更不知道从何说起,会不会惹皇姐不喜?
颜冉见锦羨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难得去想,总感觉这里面一团乱麻,似乎拧得看不到头绪,干脆落得轻省,来个顺其自然,不想就是。他们愿意说给自己听的一天自会说的。
车子里一下陷入沉默,两姐弟都默契地微闭上了双眼,马车摇摇晃晃地,两人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多时,一阵尘烟起,一队军队模样的人策马扬鞭而来。张叔惊慌失措,此处怎会有军队?他忙将车驾到路边停了下来,打算让这些人先过去。看看啥情况,莫不是战火已殃及此处?
车里的两姐弟本就睡得不深,这些马蹄声早就惊醒了两人。
两姐弟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心里的震惊。颜冉掀起帘子准备往外瞧,上官锦羨一把握住颜冉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往外看。他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对他们有没有危险,不能让姐姐落入别人视线,万一遇到军痞子,以姐姐这般惊人的面貌,不晓得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颜冉看锦羨眼里有担忧,她也就顺了他的意,两姐弟只得屏气凝神倾听外面动静。
领队的男人一身银色软甲,铁胄,手里金色长鞭迎风摇曳,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吁~”
领头男子微眯着眼,早就看清了赶马车的车夫。他欣喜地拉缰绳停马,抬手扬鞭作了个停的姿势,后面的十几个人便逐渐停了下来。他们看清了将军的指示,可都有些好奇,不明白将军此举何意。
张叔匆匆看了眼来人,忙低下头去,来人威风凛凛,气势吓人。他不过这乡旮旯里的一个贫农,一辈子不曾走出去过,何时见过此等人物,只觉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这些人看见自己驾的马车为何要停下来?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降低存在感,这些人赶紧走过去,千万不要找自己麻烦。
“张叔。”
咦?这是有人在叫我?
张叔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眼前的人如沐春风一般笑得和煦,正是叫自己。他心里又是一惊,这人还认识自己?
看来人并不像找麻烦样子,他大起胆子颤颤巍巍地认真打量来人,想起了什么,眸子一下放光,“你……你是颜丫头未婚夫?楚寒骁?”
楚寒骁听到这个疑问,说不出的满意,在下坝村村民眼里,自己先是颜冉未婚夫,才是楚寒骁。看来前些日子在下坝村算是没有白混,自己走了这些时日,他们依然没忘记,甚好啊!
只不知道那小丫头有没有忘记?倘若此次回来她不承认,给自己耍起赖来,自己该如何应对?
不管了,料她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倘若她真耍赖不承认昔日说过的话,那他也学她耍赖,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不就好了?他就不信,她对自己真无半分情意。
想及此,他嘴角邪魅地勾起来,浑厚充满磁性的嗓音对张叔答了一个′嗯′,看得张叔都傻了眼。
来人竟真的是楚寒骁!
张叔激动得一颗心欢快地跳动起来,对着马车就是一嚷,“颜丫头,你未婚夫回来了!”
楚寒骁闻言狂喜,心跳直接要跳出壁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