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啊,我对朱庇特的雷火起誓!&ot;斯巴达克思叫道,他的两眼迸射出喜悦的光辉。&ot;难道拉丁民族的骄横气焰竟低落到这个地步,元老院都决定跟&39;卑贱&39;的角斗士进行谈判了吗?&ot;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说:
&ot;啊,我对奥林比斯山的全体大神起誓,看来我是个有资格在自己一生中完成不少英勇的大事业的人,如果他们能给我以这样的光荣,使我有称心如意地大干特干的可能!&ot;
于是,斯巴达克思披上了黑色的罩袍‐‐他那套大元帅的服饰,只是在节日为了满足全体战士的要求才穿戴的‐‐坐在司令帐门口面临将军法场的一条凳子上;接着,他转过身子,对空闲时陪他一起散步的阿尔托利克斯、爱芙姬琵达以及另外五、六个传令官亲切地聊起天来。那时侯,一个十夫长过来向他报告,罗马使节已经来了。斯巴达克思就对跟他一起谈话的人微笑说:
&ot;请原谅,我得请你们暂时离开一下,虽然我跟你们在一起要比跟这位罗马使者会晤愉快得多,但我必须听一听他的话。&ot;
他向他的同志们亲切地挥手告别,接着回过头来对那个报告元老院使者已经到来的十夫长微笑着说:
&ot;马上把那位罗马使者领到这儿来吧。&ot;
那位使者带着他的四个仆人来到了将军法场。按照军中惯例,他们的眼睛都用布条蒙着,几个角斗士跟在后面替他们指路。
&ot;罗马人,现在你已经来到我们营垒的将军法场上,站在我们的领袖面前了。&ot;十夫长对那个自称是罗马元老院使者的人说。
&ot;您好,斯巴达克思,&ot;那个罗马人立刻庄严而又确信地说。他向他的对面自己认为是斯巴达克思坐着的地方,做了一个气派极其尊贵的问候手势。
&ot;您好,&ot;斯巴达克思回答。
&ot;我必须与你面谈,&ot;使者说。
&ot;我可以和你单独在一起。&ot;斯巴达克思回答。
于是,他对那个十夫长和跟着五个罗马人一起来的战士们说:
&ot;请你们把他们陪到邻近的帐幕中去,替他们取去蒙眼市,用酒食款待他们。&ot;
当十夫长、角斗士和使者的仆人统统离开以后,斯巴达克思走近了罗马人,解开了他的蒙眼布,接着,指着放在自己坐的凳子对面的另一条长凳,说:
&ot;坐吧,现在你可以毫无阻碍地仔细观察和研究&39;卑贱&39;的角斗士们的营垒了。&ot;
斯巴达克思重新坐了下来;他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不断地注视着那个罗马元老院派来的使者,他显然是个贵族,这可以从那个使者身上穿的镶狭条紫边的宽袍得到证明。
那位使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人,生得高大、强壮、但略微有些发胖;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剃得很短,他的脸相当尊严而且富有表情。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气派高贵甚至带着高傲的神态,但他显然想竭力掩盖这种态。度,这在他那文雅而又客气的微笑、动作以及回答斯巴达克思时低下头来说话的那种态度中可以看得出来。斯巴达克思刚把蒙眼布从他的眼睛上面拿掉,他就开始仔细观察角斗士首领的脸。
两个人都不作声,互相注视了一下。斯巴达克思首先说。
&ot;坐吧,真的,这条凳子一点儿也不象那把您坐惯了的执政椅,但坐在它上面终究比站着要舒服一些。&ot;
&ot;啊,斯巴达克思,我衷心地感谢你的厚意,&ot;那位贵族一面回答,一面在角斗士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罗马人望着展开在他眼前的气象森严的巨大营垒,由于将军法场建筑在高地上,整个营垒就显得了如指掌。使者不禁发出了十分惊讶和极其钦佩的呼声。
&ot;我对十二位和平女神起誓,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营垒。也许,只有凯乌斯&iddot;马略在赛克斯都河附近的营垒才能够和你们的营垒相比!&ot;
&ot;啊,&ot;斯巴达克思挖苦他说。&ot;那是罗马人的营垒,而我们只不过是一大群被人蔑视的角斗士。&ot;
&ot;我并不是为了和你争吵才上你这儿来的,也不是为了挖苦你或者听你的挖苦话来的,&ot;罗马人庄重地说。&ot;啊,斯巴达克思,请收起你那嘲讽的态度,我的确非常钦佩你。&ot;
他不作声了。他用一个年老武士才有的经验丰富的目光,长久地观察着营垒的格局。接着,他回过头来对斯巴达克思说:
&ot;我对赫克里斯起誓,斯巴达克思,你并不是为了角斗而生的。&ot;
&ot;不论是我,不论是六万个住在这一营垒中的不幸的弟兄,也不论是百万个跟你们罗马人一模一样、但是被你们用暴力变成了奴隶的人,都不是为了做跟他们一样的人的奴隶而生的!&ot;
&ot;奴隶是从来就有的,&ot;使者答道,同时好象表示同情地摇摇头。&ot;自从人拿着短剑刺杀自己同胞的那一天起,世界上就有了奴隶。人对人的关系,就人类的天性和本质来说,是跟野兽一模一样的。相信我,斯巴达克思,你的所谓理想,其实只是你那高贵的灵魂所产生的不可实现的幻想。人类天性的规律就是如此。世界上应该有主人和奴隶;从前是这样,今后也永远是这样。&ot;
&ot;不,这-可耻的区别并不是一向有的,&ot;斯巴达克思火辣辣地驳斥道。&ot;那是从土地不再为住在它上面的全体居民带来产物的时候开始的;那是从农民不再在他自己出世的应当可以养活他的土地上耕种的时候开始的;那也是从那位原来跟乡村居民住在一起的正义女神离开田野‐‐她最后的避难所‐‐逃到奥林比斯山上去以后才开始的;在这以后,就产生了过度的食欲、不可遏上的色情、奢侈、安逸、纵酒、纷乱、战争以及可耻的屠杀……&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