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已经公堂相见,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真好,真痛快,可以把负心人拉到法庭来讨回公道。
“开庭!”
“被告王志添接受原告丘培贞盘问。”
“我?”培贞吓一跳。
她的律师催促她:“上去,照理直说,控诉他,去呀,别怕。”
丘培贞缓缓吸进一口气。
她一步一步走向前,看着王志添。
他还是那么英俊,剑眉星目,像煞培贞第一次在课室看到他模样。
真没想到有一日会当众审他。
培贞刚想开口,眼泪已经忍不住汨汨流下。
旁听席上当场议论纷纷。
培贞用手帕抹干眼泪,不知说什么才好,现在被告就坐在她面前,听她指控,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了呢?
自他离去之后,她不是翻翻覆覆问过自己千百次,错在什么地方吗,终于,培贞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问:“王志添,我错在哪里?”
志添抬起头,培贞这时才发觉他有点憔悴,他回答:“培贞,你没有错。”
“没错,为何离开我?”
“培贞,这不是错与对的问题,我俩的感情已告一段落。”
“就那么简单?”
“不错,就那么简单。”
这次,连陪审员都发出惊叹之声。
即使在法庭上,王志添仍然不肯屈服。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太好了,我很感激你,你样样为我设想周到,你是我的恩人,因此我一日比一日敬畏你,我不敢逆你意思,也不想在任何事上与你争辩,见了你,我连忙把头低下,像小学生见了训导主任,这种关系已经继续太久,我觉得痛苦多于快乐,只想结束它。”
培贞吃惊,“可是,我对你好,是完全无条件的。”
王志添听了这话,忽然仰起头,惨笑起来,“你的条件,就是要拥有我。”
“不,”培贞嚷:“这是不对的,你误会了,你贪新志旧,贪慕虚荣,见到更好的,立刻丢弃旧人,然后捏造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志添,我只不过是你一块踏脚板!”
旁听者哗然,法官大力敲惊堂木。
培贞怒不可歇,指着王志添说:“我要求赔偿!”
就在这时候,闹钟响了。
培贞在模糊中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是何钟数,只觉头痛口渴,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七时。
不管她愿不愿意,一天又开始了。
回到办公室,培贞才有时间想起昨日的梦。
她抽空到银行,把那张巨额涯票存进去,在梦中,她要求赔偿在现实世界里,她果然如愿以偿,从此以后,她与王志添没有任何关系,一刀两断。
比起人家人财两空,地丘培贞不算太差了。
永颜过来找她说话。
她坦白告诉永颜:“王老添把学费加倍还了给我。”
永颜讶异,“那多好,你手头上居然有一笔钱了,这等于强逼节蓄,你这人,好比光棍,平日一毛余钱也无,现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培贞低声说:“怕什么,我有一双手。”
“小姐,手有做不动的时候。”
“起码还能做十多廿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