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马镫骑着马的辛宓并没有像陈晋航曾经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里那样,甫一看到这件便利骑乘的道具,就惊为天人,感叹从此骑兵大有可为。这位落魄逃难的女王还远远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这件道具新奇方便,一下子就让骑马变得轻松舒服起来。
而且这件道具,是鲁门上神使者在她眼前做出来的,实在神奇。
“不知使者欲唤这器具为何名?”辛宓又纵马转了一小圈,试验够了,下了马来,问道。看起来,她对陈晋航这个小小“发明”分外喜欢,即便下了马来,双眸也中不自觉地看向马腹旁边的青铜器具。
“就叫马镫好了。”陈晋航说着,往客栈房间内走去,边嘱咐辛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了行囊来,咱们这就上路。”
辛宓点头道:“好,使者且去。”
陈晋航立即去了房间,把早晨出门时已经打理好的行囊拿起,又检查一遍房间内,确定没有东西拉下,才退了房间,和辛宓汇合。
一直在客栈里守着陈晋航的公冶寒夏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在养伤还是睡过头了,抑或是他自信神通高绝,根本不担心陈晋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陈晋航已经没工夫去考虑公冶寒夏是不是还要跟着他,哪怕是这个魁梧大汉就在暗中窥视着他,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不管公冶寒夏怎么做,他都是要和辛宓从这里离开了。
按照辛宓口中讲述的过往,辛未血魔和那改变了天下格局的辛未之乱,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了极为血腥耀眼的篇章。而今“辛未血魔”重现梁国境内,最早出现,又是在梁国通天关。通天关附近,必将沦为这一事件的漩涡中心,引人注目。
虽然不知道这一个漩涡,会吸引来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但陈晋航都必须小心。
东原城可以说是距离通天关最近的城市,这里同样引起人的注意,是有很大可能的。辛宓还需要逃亡郑国,血魔的真相和她有关,陈晋航不知道梁国公子的身份在这里暴露,对他和辛宓来说是利是弊。为了保险起见,陈晋航还是决定先保持低调隐秘,一切等到了郑国以后再说。
陈晋航和辛宓牵马到城门口,守城的守卫并没有阻拦他们。出了东原城后,两个人就都上了马去,继续向南前进。
东原城背靠大山。出城后有条土路,沿着山脚绕过那大山去,越过山上下来的一条大河,就可以往上原城的方向而去。
脚踏马镫骑行,陈晋航和辛宓不仅仅感觉轻松了不少,就是前进的速度,也似乎快了许多。过河后走有一程,烈日当空,天至正午,陈晋航和辛宓打马进入林野之中。一条宽阔大路从中开辟,使得炎炎烈日能够穿林而入,泼洒在二人二马的身上。
胯下马儿已经疲累,陈晋航和辛宓不得不停了下来,躲入林间阴凉之下避暑休息。
两人各自饮了口水,驱散暑气。辛宓道:“多亏使者所制马镫,不然一路至此,怕是要双腿磨疮。”
陈晋航笑笑,说:“你快赶紧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因为曾经在地球上职业的关系,陈晋航早已习惯了这种苦熬的劳累。而且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又莫名的拥有了限时复原的能力,身体状态保持得更是完好。而辛宓的状态,就只比两匹马稍微好了一点了。
辛宓听话闭目养神,陈晋航就安静地坐在一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环视着四周景致,沉浸其中。
这个世界虽然处处危险,但有一点,却比地球上好上太多——青山绿水空气如新,是那被钢筋水泥笼罩的钢铁丛林里从来不曾有过的。虽然相比起来,他情愿回到那空气混浊绿色渐少却便捷多彩的现代都市里,但在确定无法回到过去的情况下,对地球的向往并不妨碍他感受眼前风景的美好和空气的清新。
好山好水好空气,总能让人的心情为之一轻,来到这个世界后突然砸在肩头的生存重压,仿佛一下子就感觉不到了。
“踏踏踏踏……”
马蹄声自南边响起。
陈晋航收回神来,起身寻声看去,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一个白面青年从林野深处狂奔而来。
那一人一马跑到跟前,停了下来,白面青年问道:“朋友,往前可是去东原城的路?”
陈晋航见白面青年没有敌意,不动声色地把手从腰间放下,点点头,道:“是啊,出了林去,骑马走上大概半天,绕过一座山去,就是东原城了。”
“多谢朋友相告。”白面青年面露喜色,道,“这回我可没走错了!我定当赶在前面!”他狠一打马,又道,“朋友,告辞!”快马加鞭一骑绝尘,眨眼功夫消失在林野尽头。
陈晋航重新坐下,远眺北方,眼瞧林间大路的尽头。他心中忍不住猜测,不知道这个白面青年往东原城去,是不是为了通天关的“辛未血魔”?
又过一会儿,“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再次响起。陈晋航再往南看,见到又一匹高头大马驮着人过来。那马背上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青年,和之前的白面青年差不多大。
那矮胖青年骑着马悠然走到跟前,也停下来。矮胖青年问:“朋友,再往北走,是到哪里?”
陈晋航道:“东原城。”
矮胖青年皱了皱眉,又问:“东原城再往北呢?”
陈晋航道:“再往北的话,就是通天关了。”
矮胖青年眉头一展,又说:“那就对了。过了通天关就是梁国。朋友,你这几天可曾听说通天关辛未血魔的传闻?”
陈晋航点点头,老实回答:“听说了。”
矮胖青年问:“那辛未血魔,可真的如同传说里那样可怕?”
陈晋航摇摇头,撒谎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矮胖青年拍了拍圆硕的脑袋,说:“也是,我尽是问些废话。朋友,你此前可见过一个白脸儿骑马过去?”
陈晋航道:“见过,刚走没一会儿。”
矮胖青年咧嘴乐道:“哈哈,这白脸还是急性子。这回竟然没走岔路。朋友,告辞。”说罢了话,矮胖青年就驱马悠哉悠哉地往北,走了一会儿,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