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想,如果我们养的马叫马,那白衣少女骑的马就是马王,是王马,是神马。河生从小喜欢马,也非常了解马,以他对马的了解,那匹白马从骨骼、肌肉、毛皮、形态等等很多方面来讲,都是马中的极品。如果能和这种马生活在一起,别说是养马,就是伺候它一辈子,河生都愿意。
河生的母亲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说,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要记得回家。
河生说知道,不超过三天,他就会回来一次,所以他只要带三天的粮食就可以了,只要粮食吃到一半,他就会回头往家走。
河生当时就比别人更注意那匹马,知道那匹马向东去了,所以他出门就向东走。
第一天河生走得很卖劲,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河生觉得不用上学,即使随心所欲地走走,没有什么目的也挺好。河生一路打听,总是偶尔能打听到有人说看到了,还在东边,于是河生就一路向东,不知不觉吃光了粮食,原来三天已经过去了。再打听,还是有人说看到过一个白衣少女骑着一匹白马向东去了,河生想回家,却又舍不得,只好一咬牙,摘野果、采野菜充饥,一路继续向东。
一直走了一个多月,河生走进一座大山里。在大山的深处,河生找到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不待河生开口,就直接说:“你是不是来找马的?”
河生心中一阵狂喜,连声说是。
白须老者问:“找马干什么?”
河生说:“我喜欢马,喜欢和马在一起。”
白须老者说:“这个理由太简单了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少来啊,我已经一百岁了,见过太多了。”
河生把自己的言词尽量说得非常恳切,努力表达自己只是喜欢马,没有其他任何功利的意思。
白须老者说:“你这个人很奇怪啊,既然你那么喜欢马,自己养一匹就可以了,干嘛要别人的马?”
河生说:“我不是要,那是神马,我知道要不着,我只是想再看一看它。”
白须老者说:“那更不行了,马不在家,叫我小孙女骑走了。”
河生赶紧问:“我知道是一个白衣服的女孩骑走的,去哪儿了?”
白须老者说:“不知道,我有一百多个孙子孙女,就这个最小孙女最调皮,经常偷走我的马,跑到外面去招摇。”
河生又问:“那她去哪儿了呢?”
白须老者说不知道
河生又问:“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白须老者说:“不知道,有的时候她几天就回来,有的时候一年半载也不回来。”
河生说他愿意等。白须老者说随便,要等也行,每天到后山水潭中抓三条鱼回来。
河生来到后山,看到悬崖上很高一条瀑布,直冲下来落到一个水潭中。走近一看,水潭不断翻着黑波,深不可测,仿佛有一种魔力,既吸引人注意,又使人恐惧。
既没有钩也没有网,只凭徒手抓鱼,是有一定难度的。这一点河生非常清楚。于是河生坐在水潭边,集中精神观察水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河生确认了两点:一个是水里是有鱼的,而且不在少数;一个是这水潭的水真的很深,以河生的定力,一直没有看到底部。
天已经开始黑了,河生知道这么晚下水是有危险的,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说。于是河生在水潭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在石头上,靠着悬崖,准备将就一夜。
一开始瀑布冲击水潭的声音很响,河生睡不着,过了好久才慢慢眯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河生朦胧中似乎看到那匹白马从瀑布中穿出来,河生赶紧站起来想看仔细,忽然白马又不见了。河生后退想要接着坐下来,无意中稍一回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坐着的位置上仍然坐着自己在睡觉!
河生吓了一跳,心里咕咚一下,吓醒了,发现自己仍然坐着在睡觉。
原来是一个梦,河生摸摸自已脑门,发现一层汗。
可能是我太想那匹马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河生揉了揉自己的心脏,靠在悬崖上慢慢又眯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河生又在朦胧中似乎看到那匹白马从瀑布中钻出来。河生赶紧走过去仔细看,又没有什么,似乎是幻觉。可是河生不敢回头,怕再看到自己在坐着睡觉,于是数着步子倒退,在坐下来那瞬间不小心用余光看到了还是有一个自己在坐着睡觉!
河生心里又一惊,心里又不觉咕咚一下,吓醒了,发现自己仍然靠在悬崖边坐着在睡觉。
连续两次做一样的梦,河生非常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看见自己的梦。每个人都一样,做梦有各种梦境,但再离谱也没有人做梦看见自己怎么样了,因为即使是在梦中,做梦人也是主角,是第一人称感受,不会自己变成局外人观看自己表演。
河生很害怕,不敢再睡,努力控制自己的困意,在天微微放亮时才又一次眯过去。河生又累又困,这次连河生自己也记不住是否做过什么梦了。
太阳照了好久,河生才醒过来。河生站起来活动活动,采了点野菜和野果胡乱填了填肚子,就又开始准备抓鱼。
经过仔细观察和思考,河生确认要想抓到鱼就必须下水。为了白马,没有别的办法,河生决定冒险试一试。
河生在水潭边小心地下了水,慢慢沉到水面下,看到有成群的鱼游来游去。要是没鱼,那什么都别讲了。有鱼就好办,河生的办法可能是最笨的,就是等。
河生深吸了一口气,沉入水下,张开嘴,张开两只手,然后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