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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那女人在哪儿?&rdo;他问道。

&ldo;女人?&rdo;

&ldo;对。那女人‐&rdo;基廷停住了，一瞬间波拉德几乎肯定屋里正在举行秘密集会之类的活动，所以基廷才会把他当成团伙成员。但基廷脑筋飞转，迅速掂量了几种可能性，于是波拉德扮演角色的机会就溜走了。

&ldo;杯子是空的，在等那女人。&rdo;基廷说。

哦，老一套的夸张情节又来了：这显然是接头暗号，只有答对才能放行。可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波拉德打定主意。

&ldo;我姑妈的小鸡在花园里。&rdo;他答道，&ldo;怎么样?&rdo;

&ldo;你到底是谁?&rdo;基廷的声音很轻，&ldo;你来这里想干什么?&rdo;

&ldo;我想看看房子，不知你是否也为此而来。&rdo;

&ldo;看房子?&rdo;

&ldo;瞧，&rdo;波拉德好声好气地说，&ldo;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想看看这房子，如果价格合适就准备买下。难道休斯敦和克莱恩公司没告诉你?我正在市面上寻觅这样的房子。所以我申请了一张看房许可证，你应该也有吧。&rdo;

&ldo;但他们不能这么做，&rdo;对方吼道，那愚蠢的嗓音中难以置信的腔调渐渐积聚为恐惧，显然这一变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ldo;他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把钥匙给我了‐&rdo;

&ldo;莫非有什么原因，我们两人不能同时看房?&rdo;波拉德边问边从他身旁穿过，走进客厅。

这间客厅很宽敞，门框是六十年前流行的设计风格，屋里相当昏暗。楼梯口旁边有扇弧形窗户，窗玻璃的色彩十分繁复，肮脏的红蓝两种色块扭曲纠缠，映射出的怪诞光线微微点缀了屋里的暗翳。整间客厅给人异常压抑的感觉。脚步在未经装潢的地面上激起回声，旋又消逝。波拉德看似不经意地走向左侧的房间，推开门。

家具没有放在这间屋子里。

虽然窗口的百叶窗关得很紧，但他仍能看清房内的情景。惊异之余他也颇感不快，因为他是来寻找陷阱的。他用眼角余光留意基廷的动静。既然盘算着有什么阴谋诡计，那问题就来了：万斯&iddot;基廷究竟是策划者，还是受害人?

&ldo;抱歉，老兄。&rdo;基廷突然开口。他在思想斗争的过程中，面部表情像演员一样阴晴变换，此刻又带着一副极为恳切亲和的姿态凑上来：&ldo;我有点紧张，就这么回事。昨晚聚会到很晚。我们两人一起看房也没什么不妥，我甚至还可以给你当向导呢。呃‐你会待上很久吗?&rdo;

波拉德看看表，时间是一点四十分。距离&ldo;十茶杯&rdo;的威胁降临还有三小时二十分钟。

&ldo;恐怕我来早了，&rdo;他答道，&ldo;还有很多时间可供消磨。瞧，我约了我妹妹在这里碰面‐她是我的管家，所以自然而然想来看看这地方‐四点半的时候。不过她很可能要迟到，老毛病了。我没必要着急。要不我现在先告辞，四点半或者五点再来，如果你方便的话。&rdo;

基廷半转过身，当他再扭过头来时，换上了一副冷静而傲慢的面孔。

&ldo;不知你能否跟我来，只是一会儿就好!&rdo;

&ldo;去哪里?&rdo;

&ldo;这边请。&rdo;基廷边说边大步走出房子。

毫无疑问他非走不可。无论基廷是策划者还是受害人，都得盯着他。然而，就算波拉德之前怀疑过基廷可能想给他惹麻烦，这种念头也很快烟消云散了。基廷只是走到贝维克公寓街口的电话亭，拉开门好让波拉德也能听见他的声音，然后拨了一个号码。

&ldo;我想和克莱恩先生说话。&rdo;他换了一种新的傲慢口吻，&ldo;……你好，克莱恩。我是万斯&iddot;基廷。贝维克公寓的那座房子我决定要了，你开价多少?……是的。完整产权……好，我很满意。我买下了，只要‐等等。这里还有你们的一位客人。你看加到三千五百英镑如何，朋友?啊，我本以为不太……克莱恩?对，我要买。是不是现在我一拿定主意，交易就算成功了?从此时此刻起我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虽然还没拿到房契?……没错吧?你肯定?……好的，再见。&rdo;

他小心地挂上电话，走出电话亭。

&ldo;现在，我的朋友，&rdo;他扬扬自得地宣布，&ldo;我想这座房子再也不会引起你的兴趣了。依我的习惯，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弄到手，现在我也得手了。贝维克公寓四号不再欢迎任何社交性质或是其他类型的来访。因此你该不会介意我下逐客令吧。&rdo;

盖住他双耳的那顶毡帽趾高气扬地端坐在他脑后。事情得到满意的解决，他好不潇洒地大步走开，那股气势仿佛表明他忘不了这件事。波拉德警佐不由怒从心头起，正往前一步准备跟上去‐突然他听到电话亭另一边有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十分熟悉。波拉德一转身，看见了汉弗瑞&iddot;马斯特斯总督察焦灼的蓝色眼睛，正从科伯格广场的方向注视着自己。马斯特斯摇摇头，示意波拉德过去。

波拉德等了片刻，确信基廷已经回到房子里之后，反身与马斯特斯会合。马斯特斯的礼帽透出腾腾杀气。

&ldo;我得教导你，&rdo;马斯特斯说，&ldo;没把握的时候不要乱发脾气，所以我忍了。&rdo;他的目光移向那座房子的方向，&ldo;该死，他怎么可能付得起这笔钱!三千五百英镑‐买了什么?我甘拜下风。算了，汇报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