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浅的心态一直在变化,从晕倒那天开始,就变啊变啊,变到今天,偶尔回家看见父母,竟然开始觉得讨厌。
也不是不能一起住了,就是父亲一开腔,杨清浅就觉得心里爬满了小虫。无所事事的寄生虫,沿着肠道一直往上,爬上了杨清浅的心尖,抖一抖,竟落得五脏六腑皆是。
&ldo;不要再说了。&rdo;杨清浅打断父亲:&ldo;我不会和家阳在一起的。&rdo;
&ldo;你要是再说这个事情,我连家也不想回了。&rdo;杨清浅站起来。
杨父把茶壶摔到地上,就在杨清浅脚边,杨清浅抬臂挡了一下,溅起一地的紫砂片。杀青那天买回来的紫砂壶,父亲很爱惜,平日舍不得用,陈家阳来的时候招待了一次,现在被摔得七零八落。
&ldo;你是怎么着?现在都敢反驳生你养你的父母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想怎么样?我就问你想怎么样!家里就剩你一个明白人,你也不结婚,那你是想让杨家绝后吗?&rdo;
&ldo;谁说我不结婚?&rdo;杨清浅拿了外套,抬腿跨过一地的紫砂片:&ldo;我会结的,和我喜欢的人。&rdo;
&ldo;清浅。&rdo;杨母看看女儿,又看看丈夫,最后狠狠地拍了下大腿:&ldo;你快和你爸道歉。&rdo;
比起女儿的不满,丈夫的火气更盛。如果今天不道歉,女儿没事,丈夫怕是要被气死了。
杨母拉住了女儿,女儿已经走到门边,再不拉住,这场架注定要以吵翻收尾了。
&ldo;你爸都是为了你,不会害你的,你站在做父母的立场想一想,我们会害你吗?实在是家阳这个孩子很好,怕你拎不清,错过这一个,就没有下一个了。&rdo;杨母苦口婆心,本是不打算说,看女儿没有道歉的意思,忍不住多嘴两句。
杨清浅背对着父母,手挨在门把手上:&ldo;为我好?爱我要先懂我,你们懂我要什么吗?&rdo;
&ldo;日日夜夜睡在我枕边的人,你们问我意愿了吗?&rdo;杨清浅甩上门就走。
杨母半天没回过神来。女儿,还是第一次甩门,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耐烦,青春期也没有过的叛逆。
眼神对在一块儿,丈夫指着女儿离开的方向,手指乱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出来以后,才觉得不对劲。好像过分了。这次不止是对曲亦梵,怎么对父母也……
杨清浅是有意识的,她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可能是错的,但是忍不住朝那个方向发展。就像是对曲亦梵,她也觉得,自己这么上赶着是不是错了?曲亦梵说是最后一次,自己却一次次地送上门……
&ldo;你怎么又来了?&rdo;曲亦梵很头疼。在看见杨清浅春光明媚的笑容之后,什么骑马的兴趣都消失殆尽了。
继上次的&ldo;约炮&rdo;结束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曲亦梵完完全全的一张&ldo;老人脸&rdo;,皱巴巴地。
&ldo;想你啊。&rdo;杨清浅挑了下眉,非常轻松愉悦,非常&ldo;直言不讳&rdo;。
曲亦梵咳了一声,这还有外人呢,她们家清浅的脸是不要了。
&ldo;这不是杨小姐吗?&rdo;苏爽主动和杨清浅握了个手,易溪牵着一匹纯白色的大种马款款走来。
看见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易溪直接伸了第三只,挑甩开苏爽的,和杨清浅握在一起。
&ldo;杨小姐别来无恙。&rdo;
苏爽歪了下头,非常无奈的眼神。
这易溪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没这么小气,在第二个七年之痒要来临之际,她越发小气了。
&ldo;和我们一起吗?&rdo;杨清浅抱住曲亦梵的胳膊。
谁和她一起?曲亦梵急切地甩开杨清浅,非常不要脸了。曲亦梵是和苏爽她们一起来的,在选马区遇上了杨清浅,让杨清浅这么一问,好像苏爽和易溪才是半路杀出的电灯泡。
苏爽哈哈两声,笑得既尴尬又爽朗:&ldo;得得得,一起吧,就当我们是电灯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