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凌跟着那两个婢女向后院走去,一路走来,却越发觉得诧异,这园中景色颇为大气,白玉砖铺就的回廊蜿蜒连开,竟像是围绕了大半庄园好生壮阔,在往里走却见院内有一石桥,桥身两侧惟妙石狮狰狞张口,气势十足,然而往下看,却见桥下并无水源,干裂的桥底像是已干枯数年,她随着婢女向前一分心中疑虑便深一分,此处亭台楼舍无不精致,然细看之下却都像是久不住人。
那年长的婢女似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姑娘,这处宅院听说已有百年之久,教主前些日子下令修憩,但时间仓促,这宅院又颇大因而有些地方暂未顾及,不过姑娘莫要烦恼,姑娘的屋子早已打扫干净,教主言明定要姑娘住得舒心。”
这婢女口齿伶俐,一双眼眸灵动俏然,芙凌淡笑一声,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流月,这是我妹妹流星,从今日开始奴婢们便随侍姑娘左右,姑娘有事大可吩咐。”那两姐妹对芙凌恭敬一笑。
芙凌这才抬眸细看她们,果然见她们眉眼之间极为相像,“流月流星?名字倒还好听。”
“是教主赐的名。”一旁流星闻言,嘴角梨涡隐现,忙道,“其实不瞒姑娘,奴婢与姐姐长于乡野,奴婢原名小妮儿,姐姐原名大妮儿,但教主说这名字实在不雅,恐有损姑娘耳目,这才给奴婢们改了名。”
说话间已走到一处小楼面前,这小楼颇为精巧,前为碧池,侧为花圃,风景独好不在话下。
芙凌微微眯眸,“这里怎会有活水?”
“是教主为姑娘特意引置而来。”流月道,“教主对姑娘所居之地甚为看中,教主还言若姑娘还需添置物什,都可派人去办。”
“他倒是大方。”芙凌一声嗤笑,随向楼中走去。
楼中不无意外布置的精巧细致,芙凌却无心观赏,才入了屋便对流月流星道:“这里已无事,你们暂且下去吧。”
“是。”流月流星齐声道,“奴婢就在门外伺候,随时听候姑娘差遣。”
楼台精美,阵阵清风从窗而入,吹动芙凌发丝飞舞,她走到那刻着精美花束的窗前向外看去,楼下流月流星身姿挺直站立门两侧,她一声冷笑,这两姐妹行走之间脚步轻盈,踏步无声,武功未必在她之下,东方漠找人来她身边,美其名侍候可终究却逃脱不了监视之意。
她俯身趴于桌上,如墨长发披散开来遮盖住眉目如画的脸,心下只觉烦累,这场一时兴起的圈禁,何时才是个尽头?
她一日未下楼,晚膳是流月流星送上来的,膳食香气溢人,比她在那山下村落时不知好上多少,可她只觉乏味,吃得极少。
流月流星并不知她与东方漠恩怨,只当她是不满未曾见到心上人,流星嘴快道:“姑娘不必担心,教主与曲长老出门办事去了,眼下不在这庄园之中,不过教主对姑娘情深意重,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看姑娘,姑娘……”
流星话未说完,流月便瞪了她一眼,这轻轻的动作并未逃脱芙凌的眼睛,她却不动声色,只听那流月道:“可是这膳食不合姑娘的意让姑娘无法下腹,要不奴婢这就叫人重做一份再呈给姑娘?”
“不必了。”芙凌淡声道,她将碗筷摆放一边,“收下去吧,我已经饱了。”
“姑娘不再用些甜点?”
“不了。”
“是。”
流月流星很快将膳食清理干净,而后躬身退下。
屋内寂静无声,芙凌慢慢走到窗前再次看去,那两婢女却未出庭楼一步,早已有奴仆等候在门侧,接过了流月手中的膳食。
她们倒是紧守本分,芙凌眸中寒了一分,那流星说东方漠此刻并不在庄园之中,她心下却在思索,眼下若是拼尽全力又有几分胜算能够逃离,这可打算却只在心中略过一瞬便消失无迹,她对这里地势一概不知,即使逃得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便又会被抓回来。
心思沉沉,这一晚,她入榻极早,却久不能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之间只听屋内窗棂扇动,一阵清风入室,她猛地惊坐起身,却见眼前黑影闪过,眨眼间床榻边已站了一个人,却是东方漠嘴角勾着一抹笑,戏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