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生打趣道:“老哥,您别激动,九十九对吧?我们买。”
柳烟用胳膊肘碰碰他,声音细不可闻:“太贵了,春生,咱不当冤大头。”
“想吃就买,偶尔吃一次没啥。”贺春生摸摸她的头。
“你看鱼身子有多宽,好像人的大腿那么粗。”柳烟婉言谢绝,“这么大一条鱼,跟成精了似的,我可不敢吃。再说了,难道咱们吃了这顿以后都不过日子了?你得精打细算啊,对吧?”
?依?华?独?家?整?理?
说完,她继续朝前走。
贺春生无奈地摊开手,对鱼老板说:“对不住了老哥,媳妇的话就是圣旨,我想买也不敢买了。祝您生意兴隆!告辞。”
“怕媳妇,真没出息!”鱼老板翻翻白眼,招揽其他顾客去了。
市场里逛了一大圈,柳烟肩上的帆布袋装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坠得肩膀有些吃劲。贺春生强烈要求他来背购物袋,出乎意料地遭到了拒绝。
“我能行,春生。”
她发际线边渗着汗珠,脸颊红润,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歇一会儿,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唇边的笑却不见踪迹,好像玩捉迷藏那样调皮地躲了起来。
坐车回家的路上,贺春生问:“烟烟,你有好一会儿不笑了。不开心吗?”
柳烟一怔:“是吗?我没注意。”
她打开手机拍照功能,对着前置摄像头不停做微笑表情,最后得出结论。
“外面太冷,脸冻木了。”
等红灯时,贺春生伸出右手,突然抽走了柳烟的发簪。
“干嘛?”柳烟问,“我盘头发显得老气吗?”
“不老气。你从小到大都很好看。”望着她长发披肩的模样,贺春生说,“这样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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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柳烟拎着购物袋放到厨房,紧接着飞速冲进了卫生间。
贺春生以为她是内急,没太在意。过了十多分钟,柳烟高声呼唤他名字,让他帮忙拿一下干净的内衣和睡袍,她要换掉身上的衣服。
“稍等。”贺春生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时,他不小心碰落一个记事本。
他暂时不去捡,免得弄脏手。他把换洗衣服拿给裹着浴巾吹头发的柳烟,嘱咐她穿好了再出来,外面客厅有点冷。重又折回卧室,他捡起地上的本子,一枚书签掉落在地。
书签上的字迹尚显稚嫩,看起来像是练字笔体还没定型时写的。
右下角柳烟的签名,有些眼熟。
对了,是有一回,他大学暑假回来,柳烟跑到他家问东问西,他还曾许诺要帮她买好看的发绳。
哪一年的事了?那时她多大?
贺春生不禁摇头笑着,刚想把书签夹回本子里,他无意瞥见了书签背面的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春生你娶我可好?
他手头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