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第77章（第1页）

我自责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三件事。首先，他走进来，很勉强地笑着。显然他见过我的父亲，心力交瘁。接着，他的笑容在看到我穿着透明睡衣后渐渐消失，他微张着嘴，瞪大双眼。最后，当他注意我手中的信，强烈的担忧和不安胜过了前两种情绪。

他马上从我手中夺走信。&ldo;你看了?&rdo;他的声音充满担忧，而不是责备。

&ldo;为何哀悼者要左右鲁多维科&iddot;斯福扎?我以为他们对上帝更感兴趣，而不是政治。&rdo;

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把信折好放回桌上。&ldo;我真后悔没把信藏好，真蠢。但我被叫走了，还以为会赶在你进来前回来……&rdo;

&ldo;我认得列奥纳多的笔迹。&rdo;我不想瞒他，&ldo;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不该担忧我知道或不知道。我会保守秘密的。&rdo;

&ldo;不是那样的，&rdo;他说，&ldo;米兰公爵经常帮助我们家族，是我们的联盟。我们可以跟他借军队。当我叔叔朱利亚诺被杀害时，我父亲给公爵写信求救，马上就得到了帮助。如今……&rdo;他转向一边，皱着眉，声音低沉。&ldo;如今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有人。&rdo;他叹了口气，&ldo;是我把你卷进来的。&rdo;

&ldo;不是你把我卷进来的。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来。&rdo;我看着桌上的信说道，&ldo;如果我有危险也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不是我脑子里所知道的。这并不重要。&rdo;

&ldo;我明白。&rdo;他承认这一点，有点悲凉。&ldo;我开始明白，如果我想给你安全，那么就该把你置于我的保护之下。&rdo;他笑道，&ldo;你甚至比我还倔强。至少我还知道你在哪儿。你明白么……你当然明白……事情也许会更糟糕。我们也许要离开佛罗伦萨一阵子。我不是说去乡下的别墅。我已经把许多珍宝转移出城了，以便保护它们。而且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以防万一……&rdo;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明亮的双眼，但目光中却有着他父亲没有的坦白。&ldo;我们要去罗马，乔凡尼在那儿有朋友，我们会得到教皇的庇护。那儿跟佛罗伦萨十分不同‐‐更热，更拥挤……&rdo;

&ldo;没关系的。&rdo;我温柔地靠近他，他比我高半个头，胸部比我两肩还宽。他还穿着那合身的红色丝绒礼服，自然得像个王子。他并没有列奥纳多英俊。他的上唇很薄，而且有块儿时留下的小伤疤。鼻梁宽阔，下端上翘。眉毛又黑又浓。当他微笑时，左靥会有个酒窝，我用指尖摸着，他叹了口气。

&ldo;你真是美极了。&rdo;他说，&ldo;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rdo;

我把双手放在他肩上。&ldo;我们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你的家族，我的父亲，查理八世，议会，米兰公爵，佛罗伦萨。我们此时此刻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庆幸你我面对面地站在一起。&rdo;

他低头吻我。此刻没有苦恼，我们在对方的怀抱里喘息着，就像之前在马车里一样。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们互相靠近，吸引。他把我轻轻放在床上，手在我的睡衣下抚摸着，锁骨，乳房，小腹。我颤抖着，并不全是因为快感。

我丢掉了羞耻，伸向他丝绒下的肩膀，他结实的胸和胸肌中间的凹线。然后，我渴望地摸索着，想解开他的礼服。

他半坐着，&ldo;在这儿。&rdo;他说，给我他的领子。

不假思索，我舔着舌头：&ldo;你怎么知道我懂得如何解开一个男人的衣服?&rdo;

&ldo;你有父亲啊……&rdo;

&ldo;但是给他穿衣服的是他的仆人，不是我。&rdo;

他突然迷人地笑了起来，无辜地说：&ldo;就像我的仆人对我一样。&rdo;

我们都笑了出来。

他望向门口。&ldo;不要。&rdo;我说，&ldo;你说我倔强，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rdo;

真不容易，不过最终我还是解开了礼服，也征服了朱利亚诺。

童年时，我体会过真正的温暖，坦诚、无条件的团结。我病得很重，以至于身边的大人们都在默默谈论着我的死亡。我记得胸口有种恐怖的力量压下来，像溺水一样无法呼吸。

他们拿起茶壶和一个木槽，往里面倒满滚烫的水。母亲把我放了进去。

水浸到脖子时，水蒸气爬上我的脸。热量散布到整个身体。我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身体，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溶化、浸没，消失在这温暖里。我闭上眼睛，充满喜悦，感到自己的皮肤溶化了，只剩下心跳和水。所有的重量都消失在空气中。

我活了，我能呼吸了。

&ldo;列奥纳多还要画我的肖像画吗?&rdo;我懒洋洋地问，此时我们都已经穿戴整齐。刚才我们还赤裸着身体躺在上等的亚麻布和深红色的布巾上面。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渐渐西下的太阳正透过百叶窗向屋里倾洒下苦乐掺半的阳光。

我自己都很吃惊我们刚才的行为。我原本期望会得到更细心的引导，以为会摸索，但是朱利亚诺的自信和我的本能引导着我那样做了，而且还觉得这很正常。在我们一番努力过后，我很不好意思地觉得有些冷，朱利亚诺叫来一个仆人在壁炉里生了堆火。在仆人离开之前，我一直围着被子安静地坐着，只有这样才能哄骗自己忘掉烦恼，躺在朱利亚诺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