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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波云诡谲,暗暗地酝酿着一个没人知道的计划。
大理寺卿身边的女幕僚,一下子人人皆知。在贴着封条的叶府门楣前,重新聚起了不小的人群,有人说,叶家女私自回京,皇帝必定会降罪;有人说,哪怕叶家出事了,叶挽歌还是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名头,说不定还会封个侧妃呢。
雅致华贵的木质躺椅上,李贵妃侧耳听着宫女的话,眼眸泛出笑意。
“魏相辛苦了,接下来,就看本宫的吧!”
魏相是西凉安插在大晋的棋子,也是李贵妃身边最有力的权臣。历朝历代,后宫都不得干政,却也是明里暗里与前朝互通有无。就算是嫡出太子,当年若不是叶将军力荐,皇帝怕是也迟迟不愿设立储君。
“本宫倒是要看看,太子拿什么我的彦儿争。”李贵妃颔羞低笑。
这里说的“争”,还要从几天前的南宁王的一封来信说起。
天下大势,共分为四:西凉,南宁,北离和大晋。其中大晋与西凉毗邻,在百姓间甚至还出现了“西凉败,晋美人”这样的歌谣。而这歌谣中的晋美人,指的就是当朝的二殿下的生母,李贵妃。
南宁王膝下独女,上官苏羽。上官苏羽的弟弟乃是储君,南宁王年迈,有意让女儿嫁到大晋,成为未来的国母。圣人没有指定是谁娶上官公主,但言下之意就是谁被这位公主看上,这帝位自然就是囊中之物了。
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太子忽然蹦出来一个未婚妻,这下,她倒是觉得愈发有看点了。晨昏之际,太子刚出宫门,就从手下那儿听到了叶挽歌的消息,连忙赶去了大理狱。
这次,他绝对不会再任由父皇和母妃左右,他要保护好叶挽歌,那个十几闪着清澈目光打量着他的小姑娘。太子满心欢喜地攥着手心,看见来人的时候,眼中就像是看见了光。他就说,初见长枫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原来她就是长枫妹妹。
长枫看着太子,久久没有出声。
“我们先出去吧,”太子拉过她的手就要走。
长枫顿时制止他,“太子殿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不能出去。”所谓的事情,指的当然是这次平白遭人诬陷的涉嫌私利罪。
太子转念一想,看着一旁的狱卒,问,“你,将余大人找过来,马上准备审查。”
狱卒看看长枫,又看看太子,两相纠结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说:“殿下,余大人被停职了,现在管事的是少卿大人。”
“什么?”太子疑惑,“那就让这个少卿过来查。”
狱卒灿灿地朝着外面跑,此时二人的周围只剩下另一个狱卒,但是那个狱卒很识趣,默默地朝着内里的牢房巡检了去,一刻也不愿停留。
太子见周围没人了,才低声问,“挽歌妹妹,你私自入京是为了查叶将军的案子吗?”
“你,”长枫刚说半个字,就被他示意噤声。
一旁婆娑的脚步声悄然走动,玄关处接着晃动着几个人影,刘信带着几个狱卒迈着小碎步进来,缓缓迎上前,问:“下官不知太子殿下到此,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赎罪。”
后面的狱卒跟着他一同准备下跪,太子见状直接伸手,“起来吧,这儿不是宫里,没这么多虚礼。”
刘信点点头。
“人到了,就开始审查吧。”太子提议道。
刘信虽然来的时候听手下说了个大概,心里却是没底。对于刘信而言,太子那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想到这表层,却没想到这内里。
这个案子的来源是民间,但是若不是今早上,魏相那边派人说了一嘴,他根本不愿意理会这些破事,谁不想乘机在京城明里暗里都捞一笔啊,就是他那时想得紧。
这次虽然只是抓了个叶挽歌,但是主要的针对的他觉得就是自己的上面的大理寺卿余修远。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又出了些言语,说是长枫就是被遣送江南的叶挽歌,也就是先帝为当今太子定下的未婚妻。
事情多重交织,谁知道下面又会发生什么。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卿,可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人的明争暗斗里。
“殿下,这个案子怕是有些复杂,下官一个区一个少卿,怕是左右不了这案子的结案。”刘信惴惴不安地说。
太子挑眉看向他,许是大多时候都身居高位,天生便带着傲气,“既然少卿大人结不了案子,那就与本殿没什么关系了,我是给过你机会查的,只是你查不清。”
刘信一听这话,如临大敌,战战兢兢跪下,“求殿下给下官一条生路吧。”
太子一只手牵着长枫的手腕,一只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起来吧,要是谁问起来,就说人是被本殿带走的就行。”
长枫的手腕被他牵着,隔着皮肤表层的余温,她感觉热热的,像是手热,又像是脸热,让她有些迷糊。
年少时,她不止一次想过,长大后的太子说话会是怎么样,仪态会什么怎么样,好像,眼前的这个身影,与她幼时想象中的,相差并不远。
大理寺外,炙热的阳光在头顶上朗朗地挂着,树叶窸窸窣窣地凋落,落到人的头上,衣服上。余修远就站在那树叶底下,时不时就能接受大自然这样的随意又认真地馈赠。
长枫,叶挽歌,这两个名字重叠在一起,成功轰动京城。他是被停职的大理寺卿,也是那个小姑娘的嘴上常叫唤的“大人”,但是此刻,他却只能任由别人在他的面前抓走他,却无能为力。
他派人守在大理寺,却意外得到了太子进去的消息。若是京城中忽然传起来的言论属实,那她的确就是太子此时进入大理寺的最大动机。
自从他开始查叶家的案子,几乎每一步都会遭受重创,从最开始的江南找到的“晕砚毒”的名单,到后来一次次遇上的案子,之前长枫被迷晕,再到现在的他被停职,长枫进了大理狱。
结果长枫的身份就在此时被爆了出来